“讚頌吾王蘇醒,毀滅即是新生。”
充滿威嚴的吟唱明明聲音不大,卻能夠響徹整個防空洞,仿佛在每個人的腦海裡炸響一般。布寧和克裡斯汀娜都陷入了某種呆滯失神的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布寧手中的礦燈掉了,咕嚕嚕滾下台階,這一男一女像是被控製的提線木偶一般,緩緩跪下。
作為白王血裔的風間琉璃隻短暫失神,很快就恢複清醒,他幾乎不受到“皇帝”的影響,但是仍然能勉強聽懂點。
而那條垂死的黑蛇則停止了掙紮,安安靜靜地垂下巨大的頭顱,早已萎縮的白色眼珠仿佛“看”著路明緋,乖順得令人驚訝。
而路明緋,此時或者應該被稱為路鳴澤,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我現在就讓你解脫。”她用深情而悲憫的聲音,捧著那顆碩大的頭顱,熔金色的眼瞳直視那雙已經死去的眼睛,輕聲說。
她手中被扯下來的金屬護欄在烈焰中融化,然後形成足足兩米長的,泛著紅光的巨劍,正是日本神話中的天羽羽斬。少女嬌小的身影高高躍起,雙手持這柄動漫風格十足的日本傳奇武器,利刃如斷頭台般高高落下,斬斷蛇首。
而整個過程中,巨蛇毫無反抗,一動不動地維持著昂首的動作,仿佛是是虔誠的狂信徒,平靜地等待審判日的降臨。
烈火熊熊燃燒起來,焚燒著這具分明已經死去多年,卻仍然不願意斷氣的屍骸,熱浪撲麵而來。很顯然防空洞中是有消防設備的,此時從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消防噴頭噴出水霧,試圖熄滅烈火。不知道什麼地方警鈴作響,刺耳的聲音在防空洞中回蕩。
“聒噪!”
女孩隨手將一枚碎片向著某個方向一扔,竟然正好將揚聲器毀掉,於是防空洞中陷入了安靜。
“這是一場葬禮,在葬禮上發出這樣難聽的聲音,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她完全不在意可能造成的火災,也不在意她對設施造成的破壞,隻是如此自言自語。她的聲音很輕,可卻又像是趴在每一個人的肩膀上說的,聽得台階上的三人瑟瑟發抖,渾身僵硬不敢動彈,一種難以名狀的哀傷撲麵而來。
可是這火說來也奇怪,仿佛根本無法被水熄滅,那點水霧隻讓防空洞成功變成了一個滿是霧氣的桑拿房。沒過多久,大概是本身消防用水就不多,又或者這些消防噴頭年久失修得過於厲害,就停止了噴水。
而這場葬禮的客人雖然一個個被蒸汽蒸得滿頭大汗,麵頰緋紅,卻被這悲傷的場景震驚得無法臨時退場,眼淚不受控製地從或明或暗的金色眼瞳中湧出來,劃過麵頰。
火焰大約三分鐘才熄滅,那焚燒後的黑蛇隻剩下黃銅色的骸骨,然後一陣不知從何而起的冷風吹過,骸骨便簌簌地化為齏粉,隨風飛揚。
路明緋從恍惚和悲傷中回過神來,有些驚訝地抬頭向上看,然後發出一聲響亮的國罵,將布寧三人從同樣的恍然中驚醒。
“艾瑪臥槽,這兒這麼深啊?這讓我怎麼上去啊?”
“我跳得下來我跳不上去啊!路呢?樓梯呢?這下頭咋什麼都沒有啊?”
夜已經很深了,雪下得越來越凶猛,23號城市裡到處都是風的尖嘯聲。
貴賓們的住處被安排在23號城市一處廢棄的高檔公寓中,這裡並沒有酒店,因為也不會有客人來。這棟所謂的“高檔公寓”隻是一棟水泥的四層小樓,看上去像是上世紀遍布中國的那種老樓,擋風的回字形結構,中間是籃球場,籃球架已經鏽跡斑斑。
小樓內部明顯是經過細心修整的,厚實的羊毛地毯,古銅色的壁燈,天鵝絨床簾,屋內陳設都是華美的雕刻家具,大床上鋪著華美的絲綢床單,更像是老牌歐洲酒店,裡麵外麵幾乎是兩個世界。
“那些俄國佬應該是去喝酒了。”路明緋說,“剛剛我聽見樓上亂七八糟的腳步聲。”
她衷心希望這些人能喝得足夠爛醉,醉到不會大半夜突然放聲高歌,也醉到不會三更半夜劇烈運動發出奇怪聲音到天亮,這房子老了,隔音效果不太好。
“我剛剛看他們從公寓大門出去了。”櫻井明將頭收回來,關上窗戶,不讓冷風倒灌,“我們不跟著一起去嗎?”
“上次你就喝醉了,這次去是丟人現眼嗎?他們喝的伏特加是96的蒸餾酒。”風間琉璃說。
現在他們勉強算是同一個陣營的人了,在相互了解過後,自然要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不過酒德麻衣偷偷跟著進去了,”楚子航說,“她雖然隱身,但是雪地上還是留下了一串腳印,不過我想那些人在黑暗中應該發現不了她,她是個足夠優秀的忍者。”
“長腿姐是去打探情報嗎?”路明緋恍然大悟,心說果然是忍者啊,果然是小魔鬼最喜歡的三個女孩之一。
她隻嫌棄天寒地凍不想出門,嫌棄俄羅斯人的酒太烈入喉作痛,隻想窩在溫暖的公寓裡,哪裡也不想去。而小魔鬼的女孩則順著她的心意,幫她去打探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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