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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園。
天方亮。
李子夜直接來了西廂。
連太學宮的早課都沒去。
在李子夜心中,澹台鏡月,是比天劍若葉、玄風還有水鏡妖皇更麻煩的人物。
與實力無關。
有種人,即便坐在那裡,都會讓人覺得是種威脅。
澹台鏡月,無疑就是這種人。
所以,除了睡覺時間,李子夜著實半刻也不敢放鬆。
西廂院中。
澹台鏡月也早早起來,坐在院內石桌前,研究起茶藝。
閒著也是閒著。
澹台鏡月的悠閒,和李狗子的緊張,形成鮮明的對比。
若非李府前大大的李園兩個字,著實看不出,這是誰的主場。
“李公子,不需要出府做事嗎?”
澹台鏡月一邊煮茶,一邊隨口問道。
“這兩日沒什麼事。”
李子夜一臉笑意地說道。
再重要的事,也沒有穩住眼前的大麻煩重要。
他現在無比確定,這個麻煩,就是儒首那老頭扔過來的!
那糟老頭,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什麼人都往李園推。
若不是為了小紅帽續命,他真想反手一個舉報,把這澹台天女交給朝廷。
可惜啊!
“那就聊聊?”
澹台鏡月拎起煮好的茶,給眼前李家嫡子倒了一杯,說道。
“正有此意。”
李子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玩笑地說道,“天女,你冒此風險來到大商都城,不會是想要刺殺我朝陛下吧?”
澹台鏡月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若有機會,也不是不可。”
“咳咳。”
李子夜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掩去尷尬,道,“天女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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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說笑。”
澹台鏡月神色平靜道,“兩朝交戰,商皇若死,大商必亂,屆時,我漠北鐵騎三路大軍一路南下,直取大商都城,滅商,朝夕之間。”
李子夜聞言,眸子微微眯起,說道,“天女的野心,還真大。”
澹台鏡月也沒有生氣,端起茶輕酌了一口,輕聲道,“若是李公子生在漠北,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大商坐擁最肥沃的土地,認為一切所得皆是理所當然,又怎會懂得漠北百姓的疾苦。”
“我明白漠北八部南下是為了求存,不過,打仗而已,何必要屠城?”李子夜認真道。
“李公子,你的這個問題,不覺得虛偽嗎?”
澹台鏡月似笑非笑道,“換作你是漠北八部的領兵者,你會怎麼選擇,戰爭,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難不成還要先講一講禮儀道義?這些虛偽的話,李公子自己信嗎,據我所知,公子可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對付自己的敵人,做的比任何人都要絕。”
李子夜被人揭破了偽善的一麵,倒也沒有失態摔東西,更沒有掀桌子罵人,隻是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語氣平和地說道,“讓天女見笑了,閒聊而已,何必揭人短。”
“我是在誇公子。”
澹台鏡月淡淡一笑,道,“在我眼中,李公子擁有掌權者的一切特質,可惜,公子一直沒有入仕,不然,以公子的能力和手段,封王拜相,隻是時間問題。”
“天女還真是看得起我。”
李子夜笑了笑,道,“我這個人,胸無大誌,隻想安安穩穩地賺點銀子,仕途,不適合我。”
“你們的那位陛下,也是這麼認為嗎?”
澹台鏡月看著杯中清澈的茶湯,說道,“李公子,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們那麼陛下,之所以一直未動李家,隻是因為沒有絕對的把握,能一舉鏟除李家,還不引起太大的動蕩。”
說到這裡,澹台鏡月語氣一頓,麵露嘲諷之意,道,“可惜,越是猶豫,越是養虎為患,商皇,在處理李家的問題上,不夠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