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覺得奇怪。
蘇清河身邊確實有一樣的靈魂,就像是他自己靈魂離體似的,不願回身體似的,但這隻有她自己才能看見,根本算不得證據,否則她也不用將朱氏再請回來,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從眼前這人臉上,也看不出易容,或者說揭了對方麵皮,又貼在自己臉上的痕跡,他身上既沒有妖氣,頭頂盤旋的也是白霧,由此可以證明這也是一個人。
現在摸到脈,她覺得更奇怪了。
“寺卿,這人好像沒有脈像。”道一皺起了眉頭,大活人怎麼會沒有脈像。
陳夷之就勢拉起他的另一隻手,也聽起脈來,“果然沒有脈像——”他的話還沒未說完,就聽道一說,“不對,有脈像,隻是很弱,就像是在地底深處,傳來的潺潺溪流。”
“你是說他的脈像,被一層‘土’給擋住了。”王玄之盯著蘇清河的臉出神,片刻後伸出手,就像是要去摸對方,蘇清河腦袋一偏,躲了過去。
摸脈的兩人,詫異的盯著他。
王玄之並未收回手,而是順勢指了過去,“你們方才有沒有人瞧見,他的臉上,好像有什麼紋路,像老樹盤根,經脈縱橫交錯,偶爾還會跳動。”
江長史等人也都湊了過來,“沒有呀,你們有誰瞧見了嗎?”
眾人連連搖頭,心裡是哀歎不已。
今夜的噩夢怕是做不完了,不過出去吹牛又有靈感了。
道一湊得更近了,她的眼睛都要粘對方的臉上了,還是沒看到王玄之說的東西,她遺憾的搖頭,“我也沒瞧見是什麼樣的東西。”
陳夷之默契的點頭,“安道,我也看見了。”
王玄之歎了口氣,“真正的蘇七郎,或許已經早就遇害了,這世上那麼有一種人,他們喜好錦衣華服,隻要穿在身上,便可搖身一變,改頭換麵——”
“此人頗有魏晉遺風,喜好敷粉,遮掩了麵皮下的真相,你們不常見,自是不甚熟悉,況且道仵作是道觀裡來的,她對此等事自也不熟,還有錦衣華服這事,等閒不可得知。”
末了,王玄之又說:“道一驗屍救人你最擅長,可能做這替人剝皮之事?”
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傳來,吸進了涼涼的河風,跟著便是咳嗽不停。
江長史伸出手指,他突然不知道該指誰,又不知道能說什麼,這是越玩兒越大啊,分明一開始隻是一對夫妻,撞上不良帥等要,想要訛人財錢。
現在倒好,這對夫妻,沒一盞省油的燈。
女的是妖怪,男的披人皮。
江長史很想對著汾水河吼一句,這個世道究竟怎麼了。
他沒吼出來,卻聽到了更刺激的話。
“不就是剝個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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