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郎安撫住了,明顯症狀更嚴重的秦雲,又揮退唯二的隨從,正要開口說話,那隻雙眼泛著綠光的狐狸,蹭的一下就跳到了他身上,使他不得不伸出雙手抱住,“這狐狸還挺沉的。”
九娘自詡身輕如燕,又婀娜多姿,迷倒萬千小郎君,此刻聞言,九條尾巴一下就立起來了,“咦,有九條尾巴,好生奇特的狐狸,修成人身定能嚇退百萬雄獅。”
道一手上一輕,她嘴角直抽抽,九娘‘好色’的毛病又來了,謝大郎人到中年,氣質越發平和,長相,呃,她沒辦法違心誇自己長得好看,折中來說,就像是陳年的酒,經久彌香。
謝大郎撫順它炸起來的毛,“此事與小女有關,具體的某也說不上來,”他長長的歎息,“我竟這般無用,弄丟了小女,又害雲兒患得患失,連剩下的女兒也護不住——”
道一暗想,難怪如此謹慎又小心,支言片語都不敢讓彆人聽見,又見王玄之並無異色,這才放心的說,“外頭從未聽過與謝家女有關的傳聞。”
謝大郎一手扶著秦雲,另一手艱難的拎著九娘,走在兩人的前麵,“前麵就是鬆濤院了,小女的就住在那裡。”說罷也不管後麵兩人,徑直往鬆濤院去。
“安道,等一等!”道一製止了他還要再往前走,“方才謝大郎說的是鬆濤院,雖然我未來過謝家,但我認識上頭的幾個字,你帶我來雲海院做什麼?”
她這麼問是有原因的,王玄之又不是她識路,帶她來此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
王玄之停下了腳步,神色認真的望著她說,“雲海院是舅父另一個女兒的院子,不過因為十三年前的逃難時的意外,這所院子十多年了從未有人住過,由此可見,舅父他們想念小表妹,想找到她的決心。”
“你那失蹤的小表妹,雖然不知人在何方,但她如果知道還有這麼多人,關心她、念著她的話,一定會很欣慰的,吉人自有天象,你們一定能找到她的。”道一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玄之點點頭,“是啊,吉人自有天象。”話裡竟有種劫後餘生的意味。
道一聽著這些話感覺奇奇怪怪的,現在不止謝家讓她看得一頭霧水,便是眼前這人,進了謝家之後,種種行為,也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突然她靈光一閃,又搖了搖頭,反而問起另外一件事,“謝大郎還在等著我們過去呢,聽蓁姨的意思,我們現在不過去,會不會讓他們等得太急了。”
王玄之回望了一眼雲海院,眼裡有千種思緒,都在見到一抹綠,從院子裡出來時,眼底氤氳著怒氣,“梅姨娘怎麼在雲海院裡,誰準許你進來的。”
梅姨娘扭啊扭的,一瞧就不太正經。
她‘咯咯’的笑了起來,“大理寺卿是查出妾犯什麼罪了,上門來問罪的嗎,此處乃是謝家,若無證據,可不是你王家人能做主的地方,”她眼珠子亂轉,掃到雲海院幾個字時,笑得更開心了,整個人猶如一朵極大的綠色花朵,在枝上亂顫,“興許再過幾年,你還當真能做謝家的主呢。”
恰在此時,一位老嬤嬤快步過來,喝斥道:“梅姨娘若是再到雲海院裡,彆怪大郎不留情麵,雖然他與你本無什麼情麵。”方才還笑語嫣然的柳姨娘,頓時變了臉色。
道一瞧得目瞪口呆,世家裡的事,無時無刻都在刷新她的認知,但瞧得很開心就是了。
“秦嬤嬤,韞表妹可還好。”王玄之對這位老嬤嬤極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