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鐵門重重彈開的聲音,屋內的人輾轉反側,整夜都難以入睡,方才沾了枕頭片刻,這動靜似是在驚雷在耳邊,那點子睡意頃刻間逃得無影無蹤。
眾人皆是合衣而眠,隻消稍稍整理便可以出門了。
一群人很快又到了‘大橫街’上。
“齊術、伍娘子、姚娘子、小根生快些起床了,王寺卿等著傳你們過去問話呢。”一個不良人拍了三下門,除了根生的無甚變化,其他兩間房的都是,輕一下,重一下。
屋內的人驚疑不定,魂不守舍的打開了廂房門。
伍娘子三人見不良人‘火急火燎’的,神色更是焦躁難安。
在他人還未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到了大理寺。
百會身上攜帶著朝晨的露水,在白絲上更顯風霜。
陳夷之曉他內力深厚,不消一刻便能將身上弄得乾乾淨淨,可他卻沒有這樣做,由此可見他對六年前百善案子重視的程度,倒也是一番愛子之心。
百會這番模樣,落到其他人的眼中,卻成了催命的閻王,仿佛下一刻就要取他們性命似的,說話仿佛都夾帶著寒意,“給了你們一夜時辰,現在可以說了吧,老大夫還是從你開始。”
他此刻站在街道的左側,眾人站在布衣鋪子邊,與他有一定的距離,他們正對著那道開著的大鐵門,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找到了一個相同答案,不知誰先喊了一聲,“跑!”
七人爭先搶後的跑出去,餘氏一個老媼,平時叫嚷著這裡不舒服,那裡難受的,此刻卻是比那兩個年輕的婦人,還跑得快上幾乎,與幾位郎君差不多快。
陳夷之看著並不動的人,“百老先生何以不追出去,他們跑了可就不會有人再聽你的了。”
百會笑得自信且從容,“就算他們躲到天涯海角,老夫也有本事將他們抓回來,況且他們跑不出去的。”在他不信任的眼神中,笑容更加深遂,“不良帥若是不信,你們大可出去看看,便知老夫有沒有騙你們。”
陳夷之聽了他的話,帶著謝大娘子姐妹兩,也跟著出去了,臨行前他回望了一眼,百會連跟上來的意思都沒有,他心中對方才的話,已經信了七八成了。
三人順著七人的足跡,追蹤到了一處汪洋。
七人正在水邊徘徊,見他來了,便跑過來七嘴八舌的告狀。
餘氏方才還健步如飛,此刻病秧秧的,“那老頭子究竟要做什麼,不過是做個證人而已,都死了六年了,還要來找我們,折騰我這一把老骨頭做什麼。”
李布衣也難受的哭訴,“小的孫子還在他身上,他究竟想做什麼,若是不滿意我們當證人,殺了我們便是,何苦這般折磨人,還要傷害我們身邊的人。”
周編亦是點點頭,“不良帥你亦是朝廷命官,且在大理寺當差,百會當著你的麵擄人,你怎的不去拿下對方。”
虞仁亦是讚同,“同源堂閉門幾日,又要耽擱多少病人。老夫倒是耽擱得起,可是病人等不了,況且老夫的藥鋪裡,亦是養一個小藥僮,若無長輩看顧,出了事又如何是好。”
金娘子與另一位婦人,亦是站在虞仁和李布衣那邊。
陳夷之將眾人神色儘收眼底,卻是搖搖頭,“百會之事,本帥記得一清二楚,但也希望你們記清一事,他的功夫高於本帥,若是本帥動手,倒也能保住自家性命,諸位又當如何?”
“再則僥幸捉拿了百會,你們又如何離開此地?”陳夷之一指麵前的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