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左右看了看,找了個避風的巷子把大丫拉進去,然後才細細說起話來,“大丫,你在家是長姐,所以在家裡你一向比幾個妹妹乾活兒多,都是自家人,吃點兒虧沒什麼,可在婆家就不一樣了,你要是總是悶不吭聲的傻乾,沒人會承你的情,隻會覺得你傻,以後有啥事都丟給你,時間久了她們就覺得這是理所應當了,你再去跟她們分辨她們又會說你計較,所以千萬不要傻乎乎的乾啥都第一個衝上去,你婆家還沒分家呢,上頭還有兩個嫂子,咋也輪不到你來充大個兒,懂不?”
大丫有點無奈,拉過徐氏的手安撫道:“娘,沒您想的那麼嚴重,其實婆家人對我都還不錯的,一般有事兩個嫂子也會搭把手一起乾。”
“哼,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兩個嫂子絕對沒你想的那麼好,哪兒那麼巧,事兒都非你乾不可了,我看是她倆合起夥兒來給你下馬威,想拿捏你,你可多長個心眼兒吧,”徐氏有點恨鐵不成鋼。
“娘~”,大丫不想再聊這些,現在的婚後生活她還是很滿意的,“其實三郎對我挺好的,很遷就我,什麼都舍得給我買,有些事我不想太計較,說太透了也傷和氣,我現在畢竟還是新媳婦,不好太要強的。”
徐氏聽到這裡才緩了緩臉色,“你自己心裡有成算就好,就怕你日子過得窩囊,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看你現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要個孩子,有了孩子在這家你也就立住腳了,而且女婿到時候也會更向著你,為你們小家著想。”
大丫聽了這話有點兒羞,低頭小聲道:“娘,您說這乾嘛啊”!
“算了算了,反正你記著我說的話就成,”徐氏擺擺手。調轉話頭道:“我就在這兒等你,你回家去把嫁衣放籃子裡拿出來給我,到時候你二妹出嫁要穿的”。
“哎,娘,我現在回去,衣服我都收的好好兒的”,大丫點頭應道。
還沒走幾步,徐氏又在身後叮囑道:“親家要是問我的話就說我頭疼在醫館歇會兒啊,代我問個好。”
“放心吧,娘,我知道怎麼說”。
大丫小跑回去,不一會兒就把嫁衣拿出來給了徐氏,徐氏這次沒多聊,直接去集上找張老二了,早上兩口子一起來趕集的,現下張老二還在集上賣蔑器呢。
到了集上後,遠遠就看到張老二攤子上圍了幾個老婦在挑東西,其中有一個特彆會講價的,說的張老二汗都快下來了。
徐氏連忙上前幫忙,裝作買東西的樣子,挑了幾個後才故作不經意道:“喲,這位嬸子,我看您手上這個簸箕不錯,做的挺結實的,也是用的好竹子,我拿來曬菜乾正好,您這都講了半天價了,要是嫌貴的話不如讓給我吧”!
其實凡是上了年紀的婦人,買這些小東西都精明的很,貨比三家是最基本的,哪家東西好她們心裡門兒清。
這老婦也是看中了張老二手藝好,但是又不想多掏那一文兩文的,所以硬是挑毛病還價,沒講下來也不說走,張老二最怕遇到這種主顧。
此時已經快晌午,小簸箕隻剩這一個了,老婦看有其他人也看中了誠心要買,猶豫了下後不悅道:“這個簸箕是我先看中的,你這人好生無理,我又沒說不買”,說完掏出二十文錢遞給張老二,拿著簸箕走了。
張老二收了錢卻並沒有很開心,顯得有點兒憂心忡忡,徐氏看那老婦走遠了,才湊過去問道:“孩子他爹,你這是咋了,感覺你心裡有事兒啊?”
張老二皺眉道:“早上我把草藥送去醫館的時候,竇大夫跟我說以後可能不需要收散的了,他那裡現在又添了三個大夫,病人比以前多了不少,人家專門供藥材的商號願意給他們小批量供貨了”。
“什麼?那家裡不是得損失不少收入”,徐氏聽了也急了。
現在家裡已經不止賣金銀花,野菊花這些草藥,天氣涼快後這些花類藥材就過季了,後來竇大夫又教著張老二認了田七、黃連、當歸、白術這些常用的根莖類藥材,雖然醫館給的收購價格很低,但是農家來錢途徑太少了,現在每個月一百多文的藥材收入已經是張老二家的主要掙錢渠道之一。
現在突然要失去這筆穩定的收入,徐氏還真有點兒接受不了,一下子心情也低落了。
夫妻二人等到晌午散集了趕著驢車回家,徐氏還是有點不甘心,想了想對張老二道:“那你說咱們跟竇大夫說說好話成不,價格可以再便宜點。”
張老二搖搖頭,“我說了,但是竇大夫說這不是錢的事兒,主要咱們供貨不穩定,沒辦法保證醫館每天的藥材消耗,他現在病人多了許多,藥材需求量比之前大不少,隻能找專門批發藥材的商號,而且人家商號也願意給他那裡小批量供貨了,皆大歡喜,我們再送過去那一點兒人家收著也嫌費事兒。”
說完歎一口氣,接著道“不過竇大夫人還是挺不錯的,他說咱們家裡如果現在還有沒賣完的藥材都可以拿到他那裡賣掉,免得咱們白忙活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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