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去向誰打聽,張平安昨夜仔細思量了一下,按背景來說,去找林俊輝或者譚耀麒當然是最好的,他們兩家最有背景,但是兩人現在都不在家,貿然登門彆人都不一定認識自己,更彆提打探內情了。
所以張平安思索後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問問蕭逸飛,他爹是縣尉,征兵這種事情他爹肯定知道一二,然後再去問一下林夫子,多打聽打聽總沒壞處,無非就是舍些臉麵的問題,這都無所謂。
到了縣城後三人找了家飯館吃飯,前日回來時各個茶館酒樓還沒什麼人,今日幾乎要滿座了,都在低聲討論征兵這件事。
任何時候都不乏聰明人,隻聽有人低聲道:“我看這次征兵跟以往其他事不同,去不得,大家有關係的趕緊找關係通融一下吧,多花點兒銀子都沒事兒。”
“哎,苦的都是我們這些底層老百姓呀,真有關係的也不怕這。”
到處都是唉聲歎氣,搞的張老二和劉三郎心情也沉重得很,三人麵麵相覷,趕緊吃完飯後便走了。
到了縣尉府敲門後,張平安上前道:“麻煩通報一下,我是蕭逸飛蕭二少爺的同窗張平安,有事找他。”
門房打量幾人一圈後,道:“等著吧!”
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三人在門外等了足有快兩刻鐘,蕭逸飛才打開門出來,看得出是跑過來的,歉意道:“平安,你們等久了吧,真不好意思,快進來!”
從剛才通報的事情就能看得出來蕭逸飛在家的地位並不是太高,張平安也不想讓他為難,於是笑道:“逸飛,不如我們在外麵找個地方聊吧,方便嗎?”
蕭逸飛點點頭:“方便方便,那我讓車夫趕車出來,你等一下。”
四人於是找了個茶館包廂坐下聊,張平安也沒客套,開門見山道:“逸飛,我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想問問征兵的事情,這不是件小事,關係到我的族人還有親戚們,所以想跟你打聽打聽消息,我們也好心裡有個底,看有沒有什麼轉圜的餘地,花銀子也成。”
蕭逸飛點點頭道:“我猜也是為這個事兒,現在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沒人願意去服役,但是聽我爹說,這次是上頭強製要求的,必須要人,花銀子沒用。”
張老二忍不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蕭逸飛頓了頓,繼續道:“也不是說完全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要怎麼弄?”張平安湊近了低聲問道。
“如果你們家有很窮困的親戚,或者家裡兄弟多的,缺銀子的那種,可以和他們商量改戶籍,改到你們家,然後讓他們去服役,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肯定會有這種人的,據我所知,縣裡不少富戶都在這樣乾”,蕭逸飛低聲道。
三人聽懂了,人是必須要出的,自家不想去就得找人去。
“但是改戶籍也並不容易吧,何況是這個時候”,劉三郎疑惑道。
“這就得各顯神通,找關係了,現在名冊還沒報上去,還有時間”,蕭逸飛低聲道。
說完笑了笑,自嘲道:“幸虧我爹是秀才,我們家不用出人,不然我就危險了,我大娘巴不得把我送走呢,不過我們族裡為這事兒打破頭的據我所知不在少數,而且後麵還能不能繼續這樣操作也是未知數,反正你們抓緊辦吧!”
“多謝逸飛,這個情我記下了”,張平安鄭重道。
“小事一樁,客氣啥,也沒幫上你什麼,關係還得你自己找”,蕭逸飛笑道。
“你能給我指路就幫了我很多了。”
“行,那我先回去了,估計你們還有得忙呢,我也不打擾你們了”,蕭逸飛告辭道。
“這下怎麼辦,咱們家在縣衙沒什麼關係啊”,張老二發愁道。
“不管怎麼說,好歹有了法子,我去拜訪一下林夫子看看吧,”張平安起身道。
現下縣學還沒有上課,隻能去林府拜訪,林府的門房比蕭府要客氣的多,聽說是林夫子的學生後便將幾人迎到了花廳,道:“幾位稍坐一下,下人已經去通傳了。”
林府的布置雖然不華麗,但是處處充滿了書香門第的書卷氣,連廊柱下都刻有四聯詩。
不一會兒林夫子便過來了,捋著胡須笑道:“平安,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真沒想到是你過來拜訪!”
“前日回來的,早該來拜訪夫子,學生失禮之處還望夫子見諒”,張平安起身拱手行禮道。
“不用客套,坐吧!”林夫子爽朗道,眯眼看了看後問道:“旁邊這位是我們書院的武夫子吧?”
張平安笑道:“正是,旁邊這位是家父,這位是我大姐夫,現下在書院做武夫子,給楊夫子打下手。”
三人互相見禮後,林夫子問了問張平安去府城的近況,聽了以後滿意道:“不錯,你是個有運道的,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張平安看寒暄的差不多了,才問到兵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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