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尚算融洽的氣氛一下就降到冰點,或許所謂融洽隻是虞念的錯覺,她和江年宴之間根本沒什麼融洽可言。
開車的不是老劉,虞念不認識,哪怕江年宴的聲音再低也都是在車裡,一時間虞念覺得尷尬。
但同時也很清醒。
就在剛剛江年宴蹲身為她撫平裙角褶皺時她有一瞬的恍惚,就像是回到了從前,他始終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可這一刻終究是想明白了。
他的溫和不過就是心情好逗逗小貓小狗的那種,一旦哪句話或者哪個行為惹惱了他,他的冷和厲就暴露無遺。
虞念聽了這話也是惱了,怒視著他,“江年宴,你彆欺人太甚了。”
江年宴微微眯眼盯著她,薄唇微抿時下巴弧線冷冽。
令人心裡發冷發寒。
前方司機目不斜視,可額頭上隱隱冒汗。
江年宴的司機向來是固定的,從來都是老劉,今天情況特殊,替代老劉開車的是老劉手底下的徒弟,也是跟了老劉挺長時間了。
之前不是沒給江年宴開過車,師父臨時有事時他頂上沒問題,但前幾次都是江年宴自己坐車,整個開車的過程裡很安靜,從不見絲毫風波。
師父叮囑過他,宴少向來喜歡安靜,所以給宴少開車的時候一定不要多嘴多舌,還有不管該看的還是不該看的都不要看,不準好奇宴少的事。
可就算是他伺候宴少伺候得時間短也知道,沒人敢這麼跟宴少說話,還連名帶姓地叫?誰見著麵不都得恭恭敬敬稱他一聲宴少?
小司機額頭上的汗珠子要滑下來了,又不敢抬手去抹,想著要不要趁宴少不注意拐個暗點的地方擦擦汗呢?
連他都能察覺出車廂裡的氣氛緊繃,心在呐喊:師父啊師父,不是我想聽啊,您就說說這種情況不就是源源不斷往我耳朵裡灌嗎?
江年宴開口了,語氣冷冷的,“小白。”
小司機一激靈,“哎哎,宴少您吩咐。”
嚇死他了,宴少竟然知道他是誰嗎?
轉念一想這不廢話嗎,宴少這種身份的人誰載了他自然是知道的。
“還有多久到?”江年宴問話的時候始終盯著虞念,嗓音沉涼得很。
小白馬上回答,“導航顯示還有四十分鐘。”
生怕宴少覺得時間長,小白又說,“宴少,我快點開。”
江年宴淡淡命令,“上四環,繞一圈。”
小白差點一個沒繃住竄道,但畢竟是老劉帶出來的人,情緒還是能穩住的,他說,“是,宴少。”
於是及早上了輔路,找調頭的路。
虞念不安,下意識看向車窗外。車子已經往四環方向開了,相當於折回頭重上四環,而且還要繞一圈?虞念覺得頭一忽悠,雖說現在夜深了吧,可北市越夜越熱鬨,繞四環一圈下來又得多出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