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實沒有什麼好的記憶。
魏氏盛了一碗湯,放在了夏桉的麵前:“你這丫頭吧,從前是個極為乖順的姑娘,我甚是喜歡。自去外頭做買賣以後,也不知從哪裡學的,性子越發變得乖戾,我們母女倆這一年來,還真是沒少拌嘴啊。母親有的時候被你氣的,感覺心口都被堵死了。”
夏桉心想,這是找她來興師問罪?
不對,那她此前又何必往她屋裡送東西。
她微微沉眉頷首:“怪女兒沒有考慮母親的感受。”
魏氏道:“不,如今想想,其實也不全都怨你,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是有問題。你還是個孩子,我應該對你多加引導和教育,而不是責備。是我這個母親太過刻薄了。”
她這又是要鬨哪樣?
夏桉繼續沉眉:“不,是女兒做得欠妥,沒有令母親滿意。”
魏氏目光慈祥地看著她:“彆光愣著,快吃菜,我叫你來,可不是為了看你自責的。我最近在生意上新上了個台階,許是眼界高了,突然領悟了一些道理。我們娘倆啊,平時鬥歸鬥,鬨歸鬨,但說到底,都還是割舍不斷的一家人。母親現在回憶起來,都覺得此前與你一個孩子置氣,實在有失分寸。我好,你也好,我們整個夏府才會更好不是?從前是母親目光短淺了。”
夏桉喝了一口湯,大概明白魏氏是什麼意思了。
她低眉勾了下唇角,然後擎著一副乖順的笑含情脈脈看向魏氏:“母親這番話,說的女兒心裡很是觸動。母親真的是這樣想的嗎?”
“自然,想當初,我和你小娘,本是閨中密友,當年你外祖家落難,老爺想救下你小娘,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小娘也跟著被流放受苦。能救自然是要救。”
夏桉輕挑了下眉毛,她聽說的,可是小娘進門之後,魏氏當天晚上便將她趕出了府門。
後來是祖母出麵做主,才將小娘留下。
魏氏自顧自繼續道:“原本我是想與你小娘成為一對好姐妹的。隻不過,這人啊,有時候走著走著,就迷失了自己。不知不覺,我與小娘漸行漸遠。如今我想通了,你們本都是我的親人,我本應該好好照顧你們才是的。所以,看看我從前都做了些什麼糊塗事,從前,是我愧對你們母女。”
這懺悔的言辭真是懇切,若非夏桉也曾用過這個招數,她差一點就入心了。
畢竟當初,她也是這般用“真情實感”,和夏媛假套近乎,取得她的信任的。
夏桉略顯感懷地道:“母親言重了,我從未覺得母親哪裡糊塗,小娘對您也向來敬重有加,從未有過怨言。”
魏氏欣慰地看著夏桉:“要不說你這孩子懂事呢,從前是我不願意承認,其實啊,你要比你二姐姐懂事太多了。你心裡總是時時刻刻替彆人著想,你二姐姐每每想到的就隻有她自己。”接著,魏氏聲音變得有些哽咽,“其實,我有很多次想過,你若是我生的就好了。”
太誠懇了。
講的都是事實。
好像是她發自肺腑的心裡話。
夏桉也不能無動於衷,也朝她感動了一下。
她微微哽咽道:“母親,你都說了,我們是一家人。我因為有您這樣厲害的母親,從未羨慕過彆人。再說二姐姐心裡一定也有母親的。她心裡定是念著您的。”
至少念著你的錢。
魏氏瞬間有些淚眼朦朧,用袖口左右輕輕擦拭了下並沒有流出來的眼淚:“你這孩子,真是會說話,”她夾了一大塊肉放到了夏桉的碗裡,“來,多吃肉,你日日打理著生意,身子骨總是這般瘦弱,答應母親,你也要注意身子才是。你二姐姐,我往後是指望不上了,以後,母親就當你是我親生的。”
夏桉也有些淚眼朦朧,夾起碗裡得的肉,眼淚倏地從眼眶滑落:“謝母親關心。”
魏氏看著她感動的模樣,心想還真是耳根子淺,這才幾句話就眼淚都被她催出來了。
死丫頭片子,不是一向都裝作道行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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