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吃完後,崔大田告知香兒,她的隨身物品會讓周小魚帶過去。並吩咐一個小夥計領著呂香兒先回老宅,他需休息一會兒。呂香兒謝過老爺與白太太,又從總總林林的雜貨中退出新宅。
呂香兒跟著夥計,兩人默默無言。然而,呂香兒並不覺得寂寞,一路仍然是眼花繚亂的商鋪,古樸風格的餐館裡已是人頭攢動,濃鬱的菜肴香味已在誘惑路人的嗅覺,餐館內胡琴拉出的悠揚音調,和著幾聲清脆的亮嗓又在吸引著路人的聽覺。
呂香兒摸摸自己已經吃得滾圓的小肚,否則,她嘴裡都得吞咽口水了。雖然已是下午,但集市仍然有不少人閒逛遊玩著購物,吆喝聲、嚷嚷聲此起彼伏。呂香兒雖來蘆安鎮四年多,但她是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蘆安鎮的繁榮、熱鬨。
走了半小時後,呂香兒才發現經過十字路口再往前就是到關帝廟的路,至關帝?的路,她已經走了好幾趟。到至此,她對蘆安鎮的地理狀況已經基本摸清。她感謝夥計地相送,告訴他,自己對這條路已經很熟悉了,自己可以回到老宅。
與夥計告彆,呂香兒繼續向關帝廟走去,她一直期待經過關帝廟後的地方又是怎樣的景象?
經過關帝廟,繞過臨河的幾棟高大的青瓦木房,眼前豁然開朗,臨河一條青石板路繼續向前延伸,而路一側彆有洞天,仿佛進入另一個熱鬨非凡的世界,如果正街的繁華能夠彈奏出陽春白雪的清雅,此處的熱鬨則聽出下裡巴人的通俗。
說其通俗,因為此處的房子雖然比肩而立,密密麻麻,但大多參差不齊,青瓦木屋居少,茅草土坯房居多。即使是茅草土坯房,從懸掛的招牌幡看,大多是商鋪及客棧。來來往往步行的人,以男人居多,大多是粗布短衫,更有衣衫襤褸的人,他們行色匆匆,不是肩扛東西就是彎腰馱物。
然而,呂香兒不能繼續再往前走了,磚砌的圍牆赫然在前,一道寬大而簡易的鐵門雖然敞開,但崗哨內的一位值勤男人攔住了她,“小姑娘,裡麵不能進!”,雖然不能進,但呂香兒透過大大的門口還是看到有很多的高高木架,高高木架下堆積著無數的似小山般的貨物,裡麵的人熱火朝天地在扛物背貨。
因為不能進去,呂香兒隻能原路返回。
關帝廟那一抹黑線已經回複到清晰的尖角翹簷了,呂香兒知道離關帝廟不遠了,她歡欣雀躍地。
“得得得”,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在身後響起,呂香兒來不及回頭看,“蕭蕭”受驚的馬兒長鳴,兩隻馬蹄已經高揚,馬上的人即將甩出,馬兒揚起的蹄子即將踏在呂香兒的頭上。
“哇——”有人驚呼!
或許騎馬人身手敏捷,他本能地“籲“的一聲,手裡一緊,韁繩拉直,這一拉直,馬蹄向旁邊微側了一下,這微微一側救了呂香兒的命,馬兒已如疾風般從呂香兒身邊掠過,風勁差點將呂香兒刮倒在地。由於慣性,被韁繩攥住的馬兒仍然朝前疾跑了一段距離,才緩緩地放慢了腳步。
呂香兒已經十魂嚇掉七魂,她臉色煞白,但即使如此,看見疾速而過的人,她仍然快速認出騎馬的人是曾家大少,這是比她被馬踏更可怕的事。呂香兒顧不上自己的驚魂末定,她不待騎馬人回頭,她立即小跑著,跟在一群人的身邊,在他們的遮擋下,她快速往前跑著。
“媽的!敢擋老子的道,找死啊!”曾家大少已將馬穩定好,他氣咻咻地狂罵道。
騎馬狂飆的過程中,曾家大少印象中是個頭不高的人擋了他的道,此時應該兩股顫顫,兩眼無神,一臉煞白。
曾家大少環視著,但似乎並沒有被馬抓或被馬嚇的人。
“給老子全部停住,誰動誰就是攔我路的人!”曾家大少狐疑地又看看三五成群的人,“啪”地一聲,甩了甩手中的馬鞭。
終究忙於賺生活費的人繼續忙於趕路。呂香兒聽到曾家大少的吼叫,她明白,如果所有人停住,她隻能停住,否則,她就是不打自招。但大家繼續趕路,呂香兒抓緊時間快速移動。
呂香兒賭的是要鎮定自若,她相信自己的鎮靜不會讓曾家大少認出她。
然而,呂香兒終究低估了人性的可惡,曾家大少手裡已經抓出一把銅幣,騎著馬晃悠悠地來回走了幾步,高聲喊道:“誰告訴老子,這銅幣就是他的了!”
瞬間,幾人同時跑到曾家大少的麵前,指著呂香兒往前奔跑的方向,說道:”老爺,就是前麵那個丫頭驚了你的馬!”
呂香兒聽到曾家大少高喊時,就知道不好,連忙撒開雙腿跑起來。
“我的命難道要丟在這兒了?”呂香兒氣喘籲籲、焦急萬分,她心有不甘。
呂香兒有點後悔自己的貪玩,天降橫禍,冤家路窄,竟然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跟曾家少爺相遇,竟然驚了他的馬。想來,命休矣!
曾家大少已經看到有個丫頭在跑,但他並不急於追過去,這個丫頭就讓她再多活幾分鐘,她能跑過自己的馬?相反,他舉起手中的馬鞭惡狠狠地甩向幾個告密者,將他們猛抽一頓後,狂笑道:“媽的,誰讓你們不把老子的話當話的!”然後,揚鞭向呂香兒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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