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兒焦灼地四處看看,她發現有一棵大樹,但大樹離廟牆還有一段距離。呂香兒的唯一希望隻能在大樹身上,怎麼辦呢?
呂香兒眨巴著眼睛看著,雖已是秋天,樹上的葉子枯黃飄零,有的枝乾已經光禿,但似乎並不妨礙她的逃生,因為她看見有一根粗的樹的枝已經伸出了院牆外,隻要能夠上去,能夠踏上那根粗樹枝,她就有逃出的可能。但如何上去呢?
呂香兒的腦子快速運轉著,她想起經過廟內一座無人廂房時,裡麵有幾張短凳。
呂香兒快速跑到廂房,小腋窩各攜一條短凳,小跑著到了樹下,上下架起兩凳,站在短凳上,雖有點搖搖晃晃,但呂香兒已經忘卻了害怕。她舉起雙手,手剛好夠上垂下來的樹枝,她奮力一抓,攀上枝條,雙腳用力一蹬,臀部往上一翹,她的雙腿已經繞在了樹枝身上。她手腳並用,爬上粗壯的樹枝上。然後,她伏在樹枝上,小心而迅疾地爬過粗壯樹枝,蹲在了牆頭上。
蹲在牆頭上,左右張望,或許是勞累過久,或許是圍牆太高,她竟有點暈眩。直接跳下去嗎,萬一摔折了腿,還是活命不成。怎麼辦?
大廟正殿內,突然,隱隱地傳來嘈雜聲,找人的嚷嚷聲,呂香兒猜測曾家大少的仆人們已經到了,而且開始在找尋她了,不久,他們將會尋至圍牆邊。她心急如焚……
突然,呂香兒腦海中有了主意,她感覺直接從牆上跳下,自己非死即傷,不如試試從樹枝上跳下。
於是,呂香兒不再猶豫,她抓著伸向院牆外的樹枝,慢慢向院牆外挪去,樹枝有了牽掛,枝身更加下垂。此時,尋人的嘈雜聲越來越近,雖然樹枝離地麵還有一定的高度,但呂香兒不能再猶豫了,她借著樹枝的彈性,雙手一鬆,兩腳落地。
如此跳法,的確安全些,但畢竟枝條離地麵還有點距離,呂香兒雙腳落地時,一隻腳突然有種僵硬的疼痛感,呂香兒來不及撫摸,她一瘸一拐地沿著小路前行。
遠遠地,呂香兒看到一個人急匆匆地向這邊跑過來,越來越近時,呂香兒才看清原來是崔明田來了,呂香兒又驚又喜,極度緊張的神經瞬間得到放鬆,她的身子一軟,無力地癱倒在地,她太累了!
“香兒,來,我背你!”崔明田已經飛奔到呂香兒身邊,他看著一臉疲憊的香兒,果斷地背起呂香兒就跑,繞過一個小山包,走過一段彎曲的田埂路,來到一處窄窄的小巷間。
崔明田瞅瞅無人注意,他將呂香兒輕輕放下,溫柔而細膩地拍打著呂香兒身上的泥土,整理著呂香兒蓬亂的頭發,“香兒,沒事了,我們現在象正常人一樣,慢慢走,不引起人懷疑就可以了。”
“可是,我的腳!”呂香兒咧著嘴巴痛苦地說道,腳的疼痛已經讓她直不起腳。
“我看看!”崔明田背著呂香兒到一僻靜處,他掀起呂香兒的褲腳看了看,腳沒有發腫,應該腳抽筋了,“香兒,你將襪子脫了,我按摩下!”
脫襪?呂香兒有點羞愧了,從小接受的私塾教育,男女授受不親,現在脫襪太難為情了,然而,另一個聲音馬上又在反駁著呂香兒,老爺對自己多好,他是在給自己治療腳傷。想到這兒,呂香兒蹲下身子準備脫襪,然而,金雞獨立地蹲著,呂香兒一個趑趄幾乎摔倒在地。
“算了,我來給你脫吧!”崔明田將呂香兒拉起,他蹲下去,讓呂香兒手扶在自己肩上,將呂香兒痛腳的鞋襪脫掉,並專注地揉搓著,用勁掰著足趾和腳背,讓其舒展開來。
”老爺!我的腳臟!”呂香兒看到老爺竟然蹲下身子親自給自己揉腳,她又羞又覺得對不起老爺。
“好點沒有?”崔明田並沒理會她的腳臟,隻是抬頭問道。呂香兒試著將腳踩在地麵,竟然感覺好多了。她感動地點點頭,眼裡泛出了淚花。
“那我們快走吧!彆被他們尋來!”崔明田看見呂香兒的淚花,輕輕地摸了摸呂香兒的頭,將她的頭發重新理好。。
於是,老爺走在前麵,呂香兒跟在後麵,似乎主仆兩人出來閒逛一般。沒有走多遠,又是一段青石板路,已經有黃包車在吆喝著。
崔明田伸手一搖,一年輕小夥已經拉著黃包車來到麵前。崔明田上車,示意著呂香兒坐在他的身邊,於是,車簾放下,小夥子拉著黃包車跑起來。
呂香兒默默地坐在老爺身邊,此時,她清醒地意識到她已經脫離危險了。
人一旦脫離危險,腦海裡就開始梳理其它不可理喻的事了。呂香兒很好奇老爺為什麼會出現在院牆外的小土徑上,她幾次看向老爺,張口欲問,老爺將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並手指了指簾外。呂香兒明白,此時還不是解開疑團的時候。
黃包車輕晃著,呂香兒如坐在搖籃裡般,不知不覺地睡著了,一個下午的來回行走,一路的驚魂逃命,她太累了。
沉睡間,她的整個身子歪倒在崔明田的手臂上。崔明田看了看汗濕的毛發間沾著灰塵,褶皺衣服已顯邋遢的呂香兒,隻是溫和地笑笑。為了讓她睡得更舒服些,她乾脆將呂香兒橫放在自己的腿上,雙手攬著她,以防她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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