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雖然嘴上把溫喬往外趕,可是還是吩咐著身邊的宮女們趕緊拿出一副碗筷來叫溫喬坐在她身邊陪著他一起用膳,溫喬乖巧的坐下,聽著太後的打趣。
“孫女這不是想著要先來陪皇祖母用膳嗎?沒想到皇祖母竟然還這樣說人家,人家可真的是要傷心了。至於六表妹那邊,孫女今日已經約了六表妹下午放了學之後一塊兒去街上隨便溜達溜達了,近日來孫女兒也是找著了幾家不錯的吃食,便想著帶著六表妹過去嘗一嘗那些東西。不過那些吃食對於皇祖母來說恐怕是有些不太好克化,到時候孫女再從外頭瞧瞧還有沒有什麼其他適合皇祖母吃的,等到過兩日進宮的時候也一並給皇祖母帶過來,不至於叫皇祖母整天吃禦膳坊做的這些東西,吃的時間長了不也覺得索然無味了。”
哪有人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說皇宮的東西不如外頭的好,也就溫喬是獨一份兒了。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太後自然也沒有什麼話說了。
反正溫喬是之前已經答應了蕭雲舒要去成福宮一起和她用膳的,隻要溫喬到時候過去,那也就無所謂了,太後也隻是想著蕭雲舒和溫喬畢竟是同齡人,平日裡坐在一塊兒也能有共同話題,沒事兒的時候還能在一塊兒談談天說說地,能有一個知心朋友也算是不錯的,所以太後並不想讓溫喬放了蕭雲舒的鴿子。
到時候萬一蕭雲舒再從心裡對溫喬有什麼意見,那溫喬在宮中又沒有什麼人能一塊兒玩兒了。
看得出來,太後也是真心實意的疼愛溫喬的,就連她的親孫女兒說不定還要往後邊兒站一站呢。
“你這丫頭,慣會說些好聽的來哄哀家開心。好了好了,既然你都已經和六丫頭說好了,那哀家也就不多說什麼了。隻是晚上宮門下玥之前一定要快些回來。你倒是還好說,能直接回侯府,可是若是六丫頭回不來,保不齊明天皇帝又要念叨她幾句了。她這丫頭最是不願意聽人說教了,每回皇帝說她的時候,她總是來哀家這邊又苦著一張臉和哀家訴苦,哀家每每瞧著,都覺得又心疼又好笑。”
能出現這樣的情況也很正常,誰叫人蕭雲舒是蕭政最疼愛的女兒呢,反正蕭雲舒能過得高興,溫喬自然心裡也開心,聽著太後這麼說,溫喬隻是微微笑了笑,又和太後隨便開了兩句玩笑便一起用膳了。
太後宮中的規矩並不多,也沒有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她更喜歡在飯桌上能和小輩們隨意的說說話,這也是拉近距離的一個好方法。
溫喬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總願意陪著太後在吃飯的時候說幾句話,再挑些有趣的事情講給她聽。
隻要能哄得太後高興,不過是多說幾句話而已,溫喬也不會不願意去做。
這頓飯吃的祖孫二人那是其樂融融的。
趙嬤嬤不止一次在心裡感歎,還好溫喬被人從鄉下找了回來,不然的話,太後怕是再也不會笑的這麼開心了。
要說溫喬被找回來這個事兒確實還是一個巧合。
這輩子是因為溫喬重生之後就已經在侯府了,之前她被侯府找回來,也不過是陰著這些年蕭政一直在順著線索往下查,查不出來長樂的死因,他怎麼著也得把長樂的親生女兒找回來吧。
即便是一出生就丟了,可是到底是有他們皇室血脈的丫頭,怎麼著也不能流落於民間啊。
所以蕭政這才一年又一年的加大人手,派人出去找溫喬。
可是大景朝這麼大人口這麼多,在這些人中找一個不知長什麼模樣的小丫頭,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好在溫喬長得和長樂還是很像的,眉眼間仿佛能看到長樂當年的生氣。
都說閨女隨爹,可溫喬臉上並沒有太多溫叢慶的影子,倒是讓蕭政瞧著了也覺得舒心了不少。
溫叢慶長得不醜,可是確實很一般,在蕭政看來,溫叢慶這個人哪哪都配不上長樂,也就是嘴巴會說了一點,騙的長樂圍著他轉,要是再來一回,知道自己的妹妹會死在永寧侯府,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長樂出宮去的。
更何況當年若是沒有長樂,如今頂著永寧侯爵位的人必然不可能是溫叢慶,這也是當年蕭政為了照顧長樂,所以才給了溫叢慶這個爵位的,卻沒想到長樂最後過得並不開心。
不過這樣的事情他查的也有一些眉目了,的確是和他那個繼室有關,隻是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不過是線索的方向指向了她而已。
蕭政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可能這一時半會兒忍不了,便沉下來心思仔細的往下查。
不過那都是蕭政的事情,現在溫喬正在慈寧宮陪著太後說話呢。
一直把太後哄睡著了,溫喬才起身又去了成福宮,這一路上倒是都沒有遇到旁人,隻是在成福宮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趙嬤嬤正在成福宮門口徘徊,她心下疑惑,便快步上前,想問問趙嬤嬤到底有什麼事情,非要這個時辰出來東奔西跑的。
趙嬤嬤年紀大了,腿腳不方便,再加上眼睛又瞎了,即便是在後宮中生活了這麼多年,可是這些道路什麼的多少也都是有些改變的,能摸到成福宮來,也確實走了不近的路,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聽著溫喬的聲音,趙嬤嬤好像終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連忙拉住溫喬的胳膊,隨後又覺得自己好像僭越了,退後了兩步就要跪下來哀求溫喬。
溫喬看著她這麼大年紀,再加上她對蕭景珩確實是一片慈愛之心,哪裡能看著她對著自己下跪呢,忙伸手把趙嬤嬤從地上扶了起來。
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蕭景珩那邊又出了新情況。
“溫小姐,前些日子您給我們殿下解了毒之後,殿下的狀態一直都很好,隻是今日不知怎麼了,吃什麼都吃不下,老奴還一直聽著殿下在咳嗽,雖說是懷疑殿下咳了血,可是老奴的眼睛不爭氣,看也看不見,殿下又總是包在帕子裡麵就扔掉了,老奴找也找不到,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想叫溫小姐過去瞧瞧我們殿下的。隻是慈寧宮那邊老奴進不去,便想著來成福宮求一求六公主。老奴知道六公主和溫小姐私交甚密,若是有六公主出麵的話,想來溫小姐也更能相信我說的話,所以老奴這才不得不到成福宮這邊來的。”
話趕話的,趙嬤嬤都說的這麼著急了,溫喬現在也沒法再去成福宮給成貴妃請安了,便叫代巧進去敲門,先把這事兒跟蕭雲舒說一聲,然後就跟著趙嬤嬤去了皇子所那邊。
不過據她推算,可能是這些日子以來喝藥喝出來的副作用。
雖說這對於蕭景珩的身體來說是解藥,可畢竟是藥三分毒,而且溫喬的方子一向開的比較猛,或許是蕭景珩的身子一時承受不住,也有可能倒是溫喬疏忽了。
她隻是想著趕緊讓蕭景珩好起來,沒想著蕭景珩這些年營養不良,身子虧空的厲害,若是一下下這麼猛的藥的話,難免會有些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