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封印逐漸啟動,相言腳下的地麵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地底深處肆虐。
一根根鎖鏈不斷從地麵湧出,與相言曾在瓦萊帝納看見的相似,這些鎖鏈上閃爍著詭異的銀光,它們相互交織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向著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憐憫上原本附著著的毀滅之力也在朝著封印的核心位置不斷被拉扯,相言深吸一口氣,將劍身上的毀滅之力悉數收回,開始思考其他的辦法。
比起瓦萊帝納封印中殘存無幾的能量,這裡的鎖鏈明顯比相言當時在瓦萊帝納看見的要強上不少。相言側身躲開一根飛來的鎖鏈,儘可能的拖延封印觸發的時間,不時的往場外看去。
當初相言進入瓦萊帝納就被封印給困住了,並未親眼目睹封印徹底開啟後的慘狀。但相言心裡清楚,瓦萊帝納的封印啟動是抽取迪特瑞爾本身的力量作為能源,所以隻要他沒被鎖住,封印應該就不會完全啟動。
相言又躲開了一條朝自己襲來的鎖鏈,目前隻能寄希望於斯塔爾特不對他動手,隻要不被秒殺,短暫的拖延時間還是能做到的。
靈魂撕裂的疼痛還在不斷的侵蝕相言的大腦,相言不由地扯了扯嘴角,看起來這種痛苦要伴隨他很長一段時間。
情況跟斯塔爾特說的一樣,空氣牆外的眾人似乎是被限製在了地下城市內部。如同當初瓦萊帝納的情況一樣,這裡已經與外界徹底隔開了,所有人都無法離開。
“還要負隅頑抗嗎?”斯塔爾特的笑容不似剛才的瘋狂,倒是平和了不少,“明明已經放棄了抵抗,為什麼這會又要重新站起來呢?”
是啊?為什麼呢?
相言也答不上來,硬要解釋一下,大概就是無法反抗和稍稍的還能反抗一下的區彆。
兩人之間的差距不僅僅是人和神,更是數值上的全方位碾壓。在做什麼都隻能被秒的情況下放棄無用功的抵抗,或許有點擺爛的嫌疑,但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好氣啊,氣的有點想笑。同樣都是毀滅之力,怎麼自己用出來跟迪特瑞爾就是兩回事。
可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隻要斯塔爾特不出手,他還是可以掙紮一下的,至少能為桃樂絲等人拖延一點時間。
“你真的配得上迪特瑞爾這個名字嗎?”斯塔爾特看著相言的動作,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從來都不是迪特瑞爾,我也從未把自己當成迪特瑞爾,我隻知道我能做到什麼,不能做到什麼。
相言再次深吸一口氣,抬起憐憫又揮開了一條鎖鏈,反震的感覺讓他的手有些發麻。
說實話,相言連自己葬禮上的悼詞都想好了。當然,考慮到在場的人全都會死的可能性,悼詞應該是用不上了。
悼詞大概還是十萬個為什麼吧。
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偏偏是自己?為什麼總要給自己希望然後又將希望拿走?為什麼自己明明一直在變強,做了那麼多計劃和準備,到頭來卻還是碰不到斯塔爾特一根指頭。為什麼直到最後,他還是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相言不明白自己扮演的是個什麼樣的角色,看似頂著迪特瑞爾的外貌扮演著那位至高無上的反派,可他從來都不是真正的迪特瑞爾。
隨著飛來的鎖鏈越來越多,相言一邊反擊一邊想起了迪特瑞爾曾說過他們很相似。
可是相似有什麼用呢?他終究不是迪特瑞爾,實力的增長總給他的熱情和對未來的期許添上一把火,但每一次湧起的熱情又被一盆盆冷水澆滅。
或許真的是死到臨頭,相言的思維明顯清明了許多。回憶這些年的情況,他變強了嗎?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無論怎麼變強,前方總有超出他承受範圍的對手或者是劇情在等著。
從現實返回遊戲世界,相言的提升可謂是巨大的,甚至遠遠超出了他曾經無法擊敗的對手,超出了那些他曾經認為根本不可能戰勝的敵人。
但緊接著,一切線索就指向了斯塔爾特,指向了一個相言現在連邊都摸不著也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象。
冥冥中就像有一隻手在推著他往前,一步步的踏入深淵,哪怕是死路也無法停止。就像一個死循環,無論他怎麼努力掙紮,最終都隻能越陷越深。
簡直就像是主角成長路上的陪襯,終點就是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其中一根鎖鏈如同閃電般朝著相言疾馳而來。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躲閃。
躲不過了。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相言的身體卻像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左手輕輕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那根飛速襲來的鎖鏈。隨即鎖鏈上陡然燃起黑色火焰,整根鎖鏈迅速在火焰中燃燒殆儘。
【抱歉,來晚了。】
熟悉的聲音回響在腦海中,相言不由地鬆了口氣。
迪哥,你總算到了。還好,來的不晚,至少我還沒掛掉。
不過你再稍稍晚一點我大概真就英勇就義了,你是不知道啊,斯塔爾特一巴掌能呼死我兩次。不講理,完全不講理,簡直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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