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陽的身邊隻有蕭遲一人,而且蕭遲還背對著他。
他坐起身來,警惕地朝四周仔細看去,確定除了蕭遲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人。
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蕭遲轉過身看他:“你醒了。”
這種淡定自若的神情,讓公冶陽心中不禁升起一種微妙的防備。
他本能地去探查蕭遲的修為等級,卻震驚地發現,他居然看不出來蕭遲現在是什麼級彆。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一幕,那個時候蕭遲正在接受築基的雷劫。
按理說,既然蕭遲能熬過雷劫,那就說明築基成功。
撐死也就是個築基等級的修士,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蕭遲見公冶陽的身體並無大礙,直接問道:“前輩,你說‘他要殺我’,這個‘他’是誰?”
公冶陽如夢初醒,麵對蕭遲的問話,並沒有給出答案,而是諱莫如深道:“逃,你抓緊時間逃。
“能逃多遠就逃多遠,不要停。”
蕭遲卻說:“我不想逃。就算能躲得過一時的追殺,那我能躲得了一輩子的追殺嗎?
“既然他有心想殺我,除非我不在這個世界,否則總有一天我會被他抓住。
“前輩,你能來幫我我很感激,但以後我遇到危險,你不可能每次都在我身邊。
“所以我誠摯地請求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想殺我?
“我就算是死,也想死個明白。”
公冶陽盯著蕭遲看了一會兒,蕭遲的眼睛一直跟他對視,可以看得出來眼神非常堅定,沒有一絲退縮。
良久後,公冶陽無奈地深深歎口氣。
他說:“想知道也行,但你得先幫我弄點酒來。”
過了一個時辰,兩人來到凡間某個城鎮打酒。
手工釀造的極品美酒價格昂貴,要一兩黃金,但在修仙者眼中,即便一兩黃金也賤如塵泥。
蕭遲打包了些飯菜,公冶陽提著幾壺美酒,他們找到一處僻靜無人的竹林,坐在地上喝酒吃菜。
公冶陽沒有立刻開口告訴蕭遲他想知道的,蕭遲也沒著急問。
就這樣推杯換盞間,夕陽西沉,皎潔明月爬上枝頭。
“他說我這叫神罰,可我根本就沒犯錯,而且他也根本配不上‘神’的稱號。”突然,公冶陽開口道。
“每當他需要我幫他做事的時候,我的身體仿佛就會被另一個人操控。
“但同時我又能感覺到,所謂的‘另一個人’,也是我。”
公冶陽自嘲一聲,“或許‘另一個人’就是我人格中的黑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