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迎清解釋:「有南江的人,說不定會有人認識你,到時候不好解釋。」
程越生問:「需要解釋什麼?這幾天那麼多閒言碎語,你不也沒跟人廢話?」
這些天一直依著她,她不配合他也沒拉過臉,隻有這回語氣稍顯不耐煩,有些重。
顧迎清聞言就抬眸盯著他。
觸及她憔悴蒼白的臉,
眼神幽幽透著抹清冷的意思,程越生閉嘴不言看向彆處。
「怕萬一傳到南江有些人的耳朵裡,影響你的事情。我倒是無所謂,怕彆人知道我跟孩子的關係,為了針對你我,對孩子做出什麼事來。」
她說完後又及時避開他視線。
程越生望著遠處,眉心不展。
這些天,她跟程之兗表麵上處得還行,但也隻是表麵。
程之兗知道什麼是死,也能感知到大人情緒,一直有些懨懨的,大多時候都賴在顧迎清身邊。
顧迎清會跟他一起吃飯,牽著他去衛生間,讓金玉吟帶他去休息,偶爾兩人會聊天,她依然溫聲柔語的。
隻是不大跟孩子有眼神接觸。
程之兗私底下問他,怎麼樣才能讓她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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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說,你爸我都犯愁,你還問我?
嘴上還是意思意思,讓程之兗多陪陪她。
來的路上,也是兩大一小共乘一輛車,此時倆大人倚在車邊說話,程越生單手抵著後座車門,程之兗還在車裡,從裡扒著車門,嘴巴貼著車窗玻璃摩擦,讓他爸放他下車。
顧迎清聽見兗兗在拍窗,立刻說:「我說完了,你快讓他下來。」
程越生在想事情,聞言眼皮動了動,拉開車門,單手把孩子抱下來。
這回程越生依然沒怎麼聽她的,帶著孩子一起去,隻是有意避著人群,加上工作電話又多得很,正好有理由避開。
舉行告彆儀式的地方是此地最大的禮廳,顧中敏學子萬千,有點身份的,混出點名堂的都來了。
顧迎清和奶奶跟每個認識的賓客寒暄致謝。
儀式結束後,有工作人員來將冰棺從後邊小門推走,經禮廳後麵的路推去火化。
顧迎清一直都挺平靜的,直到冰棺從視線裡小時,她聞見香燭的味道和著清淡菊花香,開始莫名哽咽。
她手腳不聽使喚,眼淚留下的瞬間,已經拔腿追上去。
身後奶奶忙帶哭腔叫她:「清清……」
「爺爺!」
外麵是條大路,顧迎清追上去,趴在冰棺上不讓推走,憋了三天的眼淚在這一刻失去控製。
「爺爺……」她失聲痛哭,「爺爺。」
程越生趕來,將顧迎清困著手抱在懷裡。
顧迎清靠在他懷裡,就那樣看著顧中敏被越推越遠,她使勁眨掉眼淚,不讓視線模糊錯過最後一眼。
後來的事就更不清晰了。
接骨灰,下葬,宴客,她隻記得自己肚子痛,從一開始有些痛,到還能忍,直到痛得冒冷汗,她揪著程越生的衣服要他帶自己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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