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急地等待了近半個時辰之後,手術室的門開了,白郾微笑著走了出來對柳翀點了點頭,柳翀頓時鬆了一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跨進了手術室。
隻見滕致遠躺在手術室上麵色蒼白,腹部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元瑤在給他做青黴素皮試。
“確實如大公子所料,那一刀紮在了脾臟上,那個破裂的脾臟已經切除了,也縫合好了。可是有一點我不明白,這脾摘除了人也能活嗎?”白郾疑惑地問道。
柳翀微微一愣,轉頭瞪大眼睛盯著白郾看了好一會兒:所以剛才你是在不確定摘了脾能不能活的情況下動的手術?你都不確定能不能活你也敢照做?
白郾顯然沒明白柳翀盯著他看的意思,以為他也不知道人摘了脾能不能活,頓時開始害怕了:“大公子,難道您也不確定他能不能活?”
“哦,我不是這個意思。人沒有脾是能活的,隻是他失血過多,我怕他因為這個而喪命。”
“這倒不是什麼大麻煩,他就是來之前流了不少血,手術之前我給他喂了止血的湯劑,手術中流血並不太多,年輕人身體底子好,應該不至於出事。”
“那就好。對了,你的速度夠快的呀!我還以為至少得一兩個時辰才能結束呢!”
白郾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其實,我最近一直都在拿動物練習,所以”
“他呀,整天沒事就往張屠夫家裡跑,在人家的豬身上割了縫、縫了割,嚇得張屠夫還以為他發神經呢!還有,他包了張屠夫家所有的下水,帶回來挨著個的切開來觀察,擺弄夠了再送去廚房,害得我們天天吃豬下水!”元瑤沒好氣地白了白郾一眼控訴道。她已經做完了皮試,正準備給滕致遠注射青黴素。
自從上次二叔去給她說媒結果遭遇意外事件後,她對白郾的態度就怪怪的,白郾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好幾次想跟她解釋可她都不搭理,弄得他也很尷尬。
柳翀一向是最怕介入這種小情人之間的戰爭的,見滕致遠目前呼吸平穩就趕緊退了出來,又打發了人去悄悄通知了滕巍。
小滕目前還不能挪動,柳翀隻好將他暫時留在惠民院由白郾照顧,他則帶著韓炎回到了商號。
此時商號門前已經被團團圍住,仔細一看原來是府中的護衛。進到二進院,一人正負手立於院中,正是柳明誠。
原來柳翀和韓炎走後,秦管事守著一院子的屍體越想越害怕,他不知道柳翀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可又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想來想去隻有回府稟報柳明誠一途,等柳明誠派人接管了這裡,他才敢回莊子裡去。
兩名殉職的長隨都是家生子,小夥計則是從外麵招的,柳明誠讓管事將他們的屍體送回給各自的家人,又各給了一筆豐厚的撫恤。剩餘的五具屍體則由趙銑做了簡單的檢查,這一檢查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柳翀他們回來之前,趙銑剛將檢查結果報給了柳明誠。
“父親,您怎麼還親自來了?”
柳明誠沒說話,隻是麵上浮現一抹淡淡的愁容。
“怎麼了?”柳明誠的神態讓柳翀察覺出一絲異樣。
“回去說吧!”
父子二人打道回府,但柳明誠沒有去書房,而是讓柳翀先回去換過衣服後跟他一起去了彩光殿。
“母親,翀兒回來了。”
祁清瑜也知道柳翀剛才遇刺受了點輕傷一事了,忙站起來抓過他的胳膊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兩遍,確定沒有大事才放下心來:“謝天謝地,有驚無險!儺神保佑,儺神保佑啊!”
見柳翀無事,又扭頭問柳明誠:“什麼人做的,查出來了嗎?”
“還不確定,不過,趙銑檢查過了,說那五人都是閹人!另外,其中一人身上發現了一塊令牌,上麵寫的是‘衛門司’,但真偽尚不可知。”
“叫韓炎來問問不就行了?去,把韓炎叫來!”祁清瑜扭頭吩咐道。
“祖母、義父,為何突然有人要殺我?”柳翀有些不解。
柳明誠看了他一眼,起身將供奉在香案前的一道聖旨拿過來遞給了柳翀:“你自己看吧!”
柳翀看完吃了一驚:“召我和祖母回京?”
“還有我,我也要回京述職。”
“為何突然召我們回去?”
“恭喜啦,秦王殿下,你要封王了,臣這廂先行道賀了!”柳明誠打趣道。
“封王?”這麼突然嗎?柳翀還是沒明白。
“行了,你就彆賣關子了,講給他聽聽吧。”祁清瑜笑道。
“這次是你老泰山的功勞!”柳明誠笑著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那這麼說,二叔的身體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有可能繼位?”眼看著籌謀已久的事情有了眉目,柳翀卻並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反而心情沉重起來。因為剛才從柳明誠的講述裡他也捕捉到了一個信息:他的弟弟祁翎也在儲君候選人之列,而且也得到了一些人的支持,這就意味著想要登基他就必須得先跟弟弟爭上一爭,而這恰恰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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