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的太嚴重了。”
芮良喝了口稀粥,輕笑道“這些年,我們先入解煩府的人,除卻伯苗之外,可就剩下我們三個活著了,劉監軍不懷疑我們,還會懷疑誰?誰讓我們沒有救過少將軍的性命。”
“說完了?”
魏延眼中難掩厲色。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
這般嘲諷監軍巡營,連帶孫策,劉巴都被辱罵。
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整個牛渚軍都要嘩營,兵變了。
“沒完。”
徐逸甩下手中的漆碗,踏步上前推開魏延,冷聲道“立刻滾出大營,喚劉子初過來!”
“狂妄。”
魏延緩緩抽出腰間的佩劍。
“嗬。”
“哈哈。”
徐逸,宋謙,芮良大笑不已。
四周彙聚火堆前的牛渚軍卒,儘皆放下碗筷,持著鋒矛朝著三人彙聚而來。
他們是荊揚之地的人,是為孫姓父子奔波的解煩營卒,何時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連吃個宵食都要被人盯著,當真是奇恥大辱。
“爾等。”
“今日要炸營嘩變嗎?”
魏延臉色愈發冷厲,持劍橫在徐逸的脖頸之上,大喝道“戰前忤逆監軍,鼓噪將士,必斬,難道你不識軍令?”
“心有不平氣。”
“某不懼死,爾敢揮劍否。”
徐逸眸子中滿是恨意,厲聲道“這些年,解煩軍卒死了十之七八,每一年都有補軍入營,蒿裡的枯骨,不差某一人。”
兩軍相持。
生死之爭,一觸即發。
而與此時,主營軍帳之中。
劉巴為龐季斟酒一杯,平淡道“元安先生,似乎牛渚軍營有嘩變啊!”
“與某何乾。”
龐季端起酒盞,淡然道“監軍,將卒,本就是水火不容之勢,今日逼死牛渚軍,你又能落得何等下場?”
“他們為何要炸營?”
劉巴目光銳利,質問道“可是先生做了什麼安排?”
“可笑。”
“你說為何炸營?”
龐季嗤笑道“你是從解煩營開始在大都督府立足,難道不知自己執權之時,有多少解煩營卒死去嗎?”
“某……!”
劉巴頓時愣了一下。
龐季放下酒盞,淡淡道“死了一萬四千六百七十二人,其中有一大半死於監州尉的報複,還有一些人死於消息探查,這些年解煩府補軍二十七次,幾乎是兩個月一次,全賴爾無能啊!”
劉巴咬牙道“行間事,本就是如此。”
“劉子初。”
“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龐季輕笑道“你不把荊揚的百姓當做人,主動以直百錢引爆財政,令荊揚自我蕭條;還令諸多人死去,今日又逼得牛渚軍嘩變,不出三日,你必死!”
“某不相信。”
劉巴目光冷厲無比。
今夜,他就是要盯死牛渚軍,盯死龐季。
如果安全渡過,他可以為龐季,為牛渚軍斟酒請罪。
可若是霍篤捕獲監州暗間,三日之說,隻會應驗在龐季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