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七百餘步。
一根箭矛,差點令孫策喋血。
船艙之中,謝煚幫助孫策卸下甲胄,望著腹部被擦出的傷痕,說道“那一支矛刮走不少甲片,所以才令少將軍受傷,隻需要敷一些傷藥便可。”
“嗯。”
孫策從桌案上取出傷藥撒在傷口處。
白君瞥了眼,嘲諷道“想要以某為壁壘,你恐怕活不過半個月時間,而且你這傷藥好似還是從大漢商行所購吧?”
“刷。”
孫策臉色漲紅,持藥的手猛然一顫。
這些年,荊揚大蕭條,還調集百姓建造艦船。
整個民生體係崩潰,全靠與大漢商行的貿易,而傷藥便是貨物種類之一,且價格高昂的可怕,隻有士人能夠用得起……!
故而,縱是被嘲諷,都得忍著!
“怯鼠。”
白君拂袖走向船艙之外。
“某去看著他。”
謝煚對著孫策拱手,連忙跟了上去。
孫策抬眸看向祖郎,費棧二人,沉聲道“兩位,你們安排船夫儘快停靠橫江津,一定要避開大漢的射程,莫要讓剛才之事複現。”
“諾。”
祖郎,費棧拱手退出船艙。
“白仙君。”
甲板上,謝煚按劍而行。
白君笑問道“謝家主,有事要問嗎?”
“某有一女兒,名為靈毓。”
謝煚思忖再三,還是問道“不知白仙君能否斷一斷?”
“命格有貴。”
“但,前路有些坎坷。”
白君不假思索道“她的性子還差一些,須知當今那位可是儀態盈萬方之人,更被陛下所鐘愛,餘者皆為陪襯!”
“多謝。”
謝煚點了點頭。
當今天下,誰不知天子鐘愛昭姬皇後。
兩份定情之書,更是傳的沸沸揚揚,謝家又豈敢去招惹那位太微宮之主啊!
“謝家主。”
“某昨夜觀星,此地兵事就在朝夕之間。”
白君負手眺望曆陽渡,感慨道“畢竟,交地血光大盛,可稱萬裡殷紅,荊揚的複土之戰已經有些遲了。”
“白仙君。”
謝煚欲言又止。
白君側目道“你身上有運道,是天子所鐘的異景,這種東西玄之又玄,但類同者確實有感觸,整個艦船之上忠於孫堅者不足一百人,可若是登陸橫江津,你們便是十死一生的處境。”
“有所為,有所不為。”
謝煚目光堅定道“他人可以,謝煚亦可。”
“善。”
白君點了點頭。
他們都是不懼死之人。
更是要為大漢王師登陸爭取時間。
猶如江陵之地,僅一日半便迎來三軍隔岸而屯。
江陵令桓階,魏延,馬伯常,還有黃承彥,龐德公等人無不是行至渡口,眺望著對岸熱火朝天的紮營之景。
“文長將軍。”
“你在大營之中整頓輜重從卒為軍。”
“伯常先生,你先率軍在渡口巡查,有敵情便擂鼓。”
桓階神情凝重道“他們沒有渡船,但可以伐木做舟,所以這些時日便靠我等了,另外某會遣人傳雲夢澤,告知吳將軍江陵之事。”
“可。”
馬伯常頷首應下。
“諾。”
魏延深吸了口氣,恨恨的望向江對岸。
吳景等人猜測不錯,荊南軍西渡而投,使得大漢王師尋找戰機,直接奔赴江陵,恐怕雲夢澤也已經開始備戰了!
“備戰吧。”
桓階匆匆走向帥帳,準備寫信發往雲夢澤。
“那是?”
魏延抬眸看向江對岸逐漸升空的飛燈。
“子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