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州尉的可怕。
使得整個渡口都被染成血色。
廖進領三百卒,在江陵軍,整備成軍的輜重軍中廝殺。
僅片刻,殘肢斷臂鋪了一地,強如定業刀都被崩碎,隻能拾起江陵軍的武器,形成一道血肉築成的防線。
不管是江陵軍,還是整備的輜重軍。
這些中高層軍士,儘皆是荊南的士族子弟。
他們清楚,一旦讓大漢王師從艦船橋梁之上渡過,整個荊南將會成為大漢鐵蹄之下的沉淪之地。
士人,郡望,乃至附逆的佃農都會死。
故此,縱然是魏延,桓階,馬伯常皆已死去,他們還是前仆後繼的湧上來,將監州尉吞沒於人潮之中。
“荊襄。”
黃承彥回望大江以西之地。
提著定業刀,決然殺入人群之內。
複土之戰,需要堂堂正正,縱然是有間,也是配合登陸征戰,而不是對為首之將進行暗殺。
故,他們必須要拖到大漢王師登陸。
“刺啦。”
白刃入人群,揚起一抹血光。
黃承彥猙獰的神情,仿佛恨不能一人一刀攔住這些湧向渡口的人。
“黃承彥。”
一個持劍的少年在人潮中怒吼。
全身的力量灌入手中長矛,帶著衝刺之力殺至。
矛鋒破空,擦著江陵軍卒的身體,直襲黃承彥的腰腹。
“啪。”
黃承彥側身避開鋒矛。
對於馬氏仲常的少年郎沒有一絲的留情。
直接揮刀斬斷矛杆,又回刀殺死湧上來的江陵軍卒。
“你也是荊襄士人。”
“為何,為何要背叛荊州。”
馬仲常神情凶戾,再度抽劍率軍殺了上去。
他的兄長死去,魏延,劉巴,桓階這些人荊州士人一一亡於同屬荊州的士人,豪傑之手。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情勢會變成這般模樣。
昔日,他們定下共進退,同生死的盟約,從劉表至孫堅從未變過。
可是當天子南下,大漢王師征討不臣,一切都變了,荊州的百姓祈望王師,立下誓約的士人,竟然是暗間。
那他們這些赴死的不臣之人,在血潮之中又算什麼?
被誘捕的牲畜,還是自尋死路的蠢貨?
“何言背叛?”
“荊州,是大漢的荊州。”
黃承彥腳下,身後,堆砌的江陵軍,輜重軍屍骸超過百餘。
然,人有力儘之時,兵有折戟之際,其身上傷痕遍布,手中定業刀更是崩出豁口,但依舊以浴血之姿,屹立於屍堆之中。
這一夜。
朔風浩蕩九萬裡,血腥衝天卷大江。
火光與夜色之下,殺伐之氣衝擊霄漢。
江陵這場夜渡之戰,已經持續超過小半個時辰。
大江之上鐵索連舟,艦船成橋,聞風而行的輜重軍,主動為西府軍運輸戰馬,軍械,助力大軍渡河。
“背信棄義之徒。”
“敗爾名士之身。”
馬仲常帶著滔天恨意,持劍殺了上去。
隻可惜,黃承彥縱然是鏖戰至此,依舊強出他太多了。
吭哧一聲,隨著定業刀崩碎之際,血腥的頭顱伴隨斷劍滾落在地上。
“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