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憐俯身,握住張婆婆的手,哽咽道“張婆婆,多謝你,多謝你一直照顧著我,照顧著我的小娘……”
張婆婆抬起手,粗糙的手撫摸著謝謹憐的臉“公子,如今,隻要你安好,你好好的,小娘在天之靈,一定也會為你高興的……”
張婆婆擦了擦謝謹憐的眼淚“公子,你一定要活下去,過的好好的,將來以後,一定讓那些人,刮目相看,我跟小娘一定會為你自豪的……”張婆婆說了很多話,她命不久矣,年歲已高,她喘著氣,千言萬語似乎再也說不出來。
謝謹憐趕緊給張婆婆順氣“張婆婆,您累了,我扶著您進屋裡休息一下吧……”
張婆婆拍了拍謝謹憐的手,用最後一點力氣說道“公子啊,老婆子老了,沒有力氣了,老婆子就坐在這裡,休息休息……”
張婆婆靠在椅子上,慕容北辰看著眼前的老人,油儘燈枯……如今,吊著的氣鬆下,隻怕……看著情深意切的兩人,慕容北辰識相的沒有開口。
張婆婆對著謝謹憐說道“公子,你安好,老婆子就放心了……”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老婆婆靠在椅子上,拿起扇子,輕輕的扇風。
看到公子安好,她也安心,她的心裡這樣想著,扇著扇著,她的手停了下來,黃昏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滿臉笑意的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慕容北辰看著張婆婆的靈魂消散,他默念口訣,一道咒印護住了張婆婆的靈魂,如此有了咒印,張婆婆就會被穆景離親自護送投胎轉世,不必在受冥河和黃泉路之苦了。
謝謹憐看著張婆婆,安靜的不動,臉上洋溢著幸福,謝謹憐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張婆婆,她走的很安詳,他俯下身,跪在張婆婆的麵前,將頭埋在張婆婆懷中,抱住張婆婆,靜靜的抱著,直到張婆婆的身體慢慢變涼,太陽也落下山頭……
最後一個親人也離開了謝謹憐,對於謝謹憐來說,無疑是沉重的一擊,他將張婆婆埋在了他小娘旁邊,花開遍野的地方,他跪在兩個人的麵前,磕頭,燒著紙錢,嘴中念念有詞。
慕容北辰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一言不發,他知道此刻的謝謹憐需要的是沉默。夜深風露重,慕容北辰擔心謝謹憐本就瘦弱的身子骨在因此感染風寒,他拿出一件披風,披在謝謹憐的身上。
謝謹憐眼下已經有了疲憊之色,眼睛因為哭的太多布滿了血絲,他卻全然不在乎,最後他隻是靜靜的跪在那裡,他內心動搖,抉擇,直到那個披風蓋在他身上。
他回過頭,看著俯身為他披上披風的慕容北辰,慕容北辰俯下身子,給他係上披風,銀灰色的頭發,血紅色的雙眸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皎潔,如同月下的天使一般,慕容北辰認真的給他係披風“夜裡涼,擔心風寒。”
謝謹憐呆呆的看著晚上這個所謂的壞蛋,那個三界口中的罪人,如果沒有他,他會怎麼樣?或者早就死在天梯上,成為累累白骨,成為後來者的墊腳石,或者早就死在冥河,被鬼手抓個粉碎,又或者,早就死在昆侖,連小娘和張婆婆都見不到,更彆提親手安葬他們了。
微風拂過,兩個人的發絲隨風飄揚,謝謹憐眼神赤誠,他大著膽子伸出手,摸了摸慕容北辰的臉“北辰,我,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期待著慕容北辰的回答。
北辰,這個稱呼,已經太久沒有人叫過,他的印象中這種親密的稱呼隻有南宮玄禮稱呼過,其他的人,都是叫他陛下,魔尊,妖孽,惡鬼,難聽的話不絕於耳,以至於此時謝謹憐叫出北辰的時候,他一陣恍惚,為了安撫謝謹憐,慕容北辰握住謝謹憐的手,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當然可以,隻要你高興就好。”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謝謹憐抱住了慕容北辰,眼中含淚“北辰,真的,真的謝謝你,大恩大德,此生無以為報。”
慕容北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他驚愕,這是謝謹憐第一次主動的擁抱他,他慢慢的伸出手,回抱住謝謹憐“不,不用謝……”
謝謹憐鬆開手,目光灼灼的看著慕容北辰,他願意與他站在一起,即便是忍受其他人的唾罵,他也願意,魔和仙又如何,道同悲,又有何意義?
謝謹憐再次抱住了慕容北辰“北辰,我們,回去吧,請,帶我回去吧……”
慕容北辰的瞳孔逐漸放大,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慕容北辰的心中雖然早已預料,但是此時卻有了一些其他的情緒。
慕容北辰順勢橫著抱起謝謹憐,從第一次的非禮勿視,到慢慢的習慣,在到現在的主動請求,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仿佛有人推動,慕容北辰溫和的看著謝謹憐“走吧,我們,回去。”
說著,兩個人消失不見,花瓣隨風飄落,形成旋風,仿佛是他的小娘和張婆婆為他高興,揮手告彆,花瓣隨著兩人離開的地方慢慢飄散……
了凡閣內——凡塵看著眼前的景象,他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激動的站起身拍著手“成了,成了,成了!”他轉著圈瘋狂的大笑起來,他笑得癲狂,如同一個瘋子一般,他砸碎了鏡子,捂著半邊臉“嘻嘻嘻,成了,成了!如此留著你也沒用了!嘻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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