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蔣胖子在這裡陪著,樊清倒是也不無聊,崔氏又派人來找過兩次慕子鈺,但是慕子鈺都不在。
一直到初六,竇苗兒和柳庭恪才從莊子上回來。
莊子上雖然清淨,但是各種東西都不齊全,而且畢竟家裡還有兩個客人,他們出去太久也不好。
他們現在還不知道,不是兩個,是三個。
回來之後,他們沒有先回家,而是先去了牙行,買幾個個人放到莊子上,現在莊子上的三個老仆,真的不能指望他們乾什麼。
這三個人很怕被趕走,這幾天他們在的時候都伺候的十分小心,而且經過詢問得知,做菜的老頭子從前曾在宮裡做過禦廚,是先帝賞給王家的,那個瘸腿的老婆子是他妻子,兩個人一輩子也沒有孩子,就這麼過來了。
如今兩個人就指望著在莊子上養老,若是被趕走,連個去處都沒有。
而那個開門的老婆子則是原來王氏繡坊裡的繡娘,手藝精湛,但是做繡活十分費眼睛,隻四十不到就熬壞了眼睛,然後被被派到莊子上做雜活兒,一做就是這麼多年。
這老婆子從前倒是有個兒子,她兒子做了王家一個庶出少爺的小廝,不到兩年那小少爺與人爭執動手,被誤傷不治身亡,她也有丈夫,隻不過男人愛賭,後來因為還不上賭債被活活打死了,她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就想有個落腳的地兒。
竇苗兒承諾,隻要他們本分,就不會趕他們走,這三個老仆才放下了心,連連磕頭。
但是活兒總要有人做,牙行已經開了門,但是顯然客人不多,正月裡買人的人家並不多。
柳庭恪他們一進去,沒想到竟然碰上了趙錦程和邵櫻,整間牙行裡隻有兩個客人,他們碰上了,這還真是巧。
“你們也來買人?”
趙錦程說道:“搬了院子,應該買幾個人,年前沒顧得上,如今得了空就過來看看,本來想讓五小姐直接幫我找幾個買下,畢竟供給邵家的下人應該都是十分不錯的,但是五小姐說邵家的下人也是牙行買的。”
邵櫻說道:“我們家的下人大多是從青陽郡帶過來的,粗使下人一樣都是從牙行買,所以不是我不幫忙,我也沒有好的渠道啊!”
竇苗兒笑著說道:“我們去了郊外莊子上,莊子不小,但是沒有下人,所以想要買幾個人過去日常打掃。”
邵櫻說道:“我知道那個莊子,是京城頂好的溫泉莊子,我家在那附近也有一個,但是位置就差得多了,以後有機會好想去你那莊子看看。”
“這還不簡單?等到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就去住兩天!”
說著話,牙行的人已經把趙錦程他們要的人領了過來,有男有女,一字排開,年紀從三十左右到五十左右,有十來個,讓趙錦程挑選。
趙錦程說道:“我從來沒有買過人,五小姐幫我選可好?”
邵櫻想了一下也不推辭,“可有廚娘?”
有三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站了出來,這三個婦人都是乾乾淨淨,一看就是手腳麻利的,牙行也不敢拿不好的人來給趙錦程看,誰不知道這是如今帝師的準孫婿。
這三個婦人一個北地來的,一個是京城周邊,還有一個夫人,她說旁人都叫她滿囤娘,來自青陽郡的隔壁南川郡。
邵櫻果斷選擇了滿囤娘,南川郡飯菜的口味應該和青陽郡差彆不大,出門在外,家鄉的味道應該會很大程度上緩解思鄉之情。
竇苗兒和柳庭恪是知道的,趙錦程之前是從來沒有人伺候的,就連蔣胖子還有個全福呢。
趙家不是買不起,他們家有個乾重活兒長工,但是卻不允許趙錦程兄妹讓人伺候,說是怕他們養成讓人伺候的刁蠻性子。
竇苗兒是知道的,趙錦程之前一直都是要麼來蹭飯,要麼買好打包,或者乾脆就在外邊吃完再回家,廚娘確實很必要。
邵櫻又問滿囤娘家裡可還有什麼人,她說自己一家人都自賣為奴了,旁邊的男人就是她丈夫,最邊上的老丈是公公,還有一雙兒女,如果要買下他,就要買下他們一家人。
邵櫻說要看看她的一雙兒女,這兩個孩子十來歲的樣子,都是麵黃肌瘦,問了幾句話,女孩兒長得模樣普通,皮膚比較黑,男孩卻口齒不清,還有口吃,另外加上五十來歲的公公,怎麼看都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滿囤娘也知道買下自己一家老小不劃算,滿囤爹倒是長得壯,連忙說自己可以乾兩個人的活兒。
實際上若是隻有這夫妻兩個還是很好賣的,但是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實在不劃算,這也是滿囤爹娘遲遲沒有買家的原因,而牙行的人說了,若是出了正月還沒有人願意買,就隻能把他們分開賣,每天吃喝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邊上的老丈連忙說道:“可以不買我,隻要買下兩個孩子和夫妻兩個就行,孩子也不要工錢,給口吃的就行。”
邵櫻卻沒有吭聲,他見老丈也是皮膚黝黑,而且滿囤爹手上的繭子與這位老丈也是一樣,隨即問道:“你們一家原來是做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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