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寧靜而古樸的小鎮上,有一位姓車的書生。他家境雖說不上貧寒,但也絕非富貴之戶,資產隻是普普通通,並不豐厚殷實。然而,車生卻對飲酒有著一種近乎癡迷的熱愛,仿佛那清冽的美酒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每當日暮西山,夜幕悄然降臨,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寧靜的夢鄉之中,車生卻獨坐在桌前,對著那一輪皎潔的明月,自斟自飲。若是沒有那三大杯美酒入喉,他便會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仿佛那美酒是他心靈的撫慰劑,是他進入甜美夢鄉的鑰匙。
就在這樣一個尋常的夜晚,車生如同往常一般,在美酒的陪伴下,漸漸陷入了沉沉的夢鄉。夜半時分,萬籟俱寂,就連那聒噪的夏蟲也停止了鳴叫。車生在睡夢中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突然,他感覺到身旁似乎有一團溫熱的物體。起初,他迷迷糊糊地以為隻是夜裡蓋著的衣裳不小心滑落了。但當他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那個物體時,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讓他的睡意消散了幾分。
他的手指所觸之處,是一片柔軟而略帶粗糙的毛茸茸的質感,既不像平日裡熟悉的柔軟被褥,也不似那光滑的絲綢衣裳。車生心中一驚,瞬間清醒了大半,他連忙摸索著點亮了床邊的蠟燭。
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搖曳著,昏黃的光暈逐漸擴散開來。當車生終於看清身旁之物時,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驚訝得差點叫出聲來。原來,躺在他身邊的竟然是一隻毛色火紅的狐狸,那狐狸的肚皮一起一伏,顯然是正沉浸在香甜的醉夢之中。車生轉頭看向一旁的酒樽,隻見原本滿滿的酒樽此時已經空空如也,點滴不剩。
車生看著那醉臥的狐狸,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惱怒,反而浮現出一抹寬容的微笑,他輕聲自語道:“哈哈,原來你也是個愛酒的家夥,看來你是我的酒友啊。”他的聲音輕柔得如同夜風中的低語,生怕驚擾了這隻沉醉的狐狸。
車生實在不忍心打破這寧靜的畫麵,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件輕薄的衣物,輕輕地蓋在狐狸的身上,然後輕輕地將自己的胳膊搭在它的身上,仿佛在給予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溫暖的擁抱。為了能時刻留意狐狸的動靜,他特意讓那微弱的燭光繼續在房間裡搖曳著,跳動的火苗仿佛是這深夜裡唯一的守護者。
夜更深了,寧靜的氛圍中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遠遠的犬吠。就在這時,那狐狸悠悠地伸展開四肢,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嘴裡還發出含糊不清的嘟囔聲。車生看著它那憨態可掬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說道:“你這家夥,睡得可真是香甜無比啊!”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寵溺和調侃,仿佛在對著一個頑皮的孩子說話。車生輕輕地掀開蓋在狐狸身上的衣物,想要再仔細瞧瞧這有趣的家夥。就在這一瞬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原本那毛茸茸的狐狸,在燭光的映照下,竟然漸漸幻化成了一位風度翩翩、氣宇不凡的公子。
這位公子頭戴一頂精致的儒生帽子,帽子上的纓穗隨風輕輕擺動,更增添了他幾分儒雅之氣。他的麵容白皙如玉,劍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仿佛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
狐狸公子一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正微笑著注視著他的車生。他瞬間清醒過來,連忙起身,整了整衣衫,然後恭恭敬敬地在床榻前向車生深深拜謝,他的聲音清脆而誠懇:“多謝恩公的不殺之恩。您的寬容和仁慈,如同黑夜中的明燈,照亮了我險些陷入黑暗的生命之路。若不是您的善心大發,我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車生連忙伸手扶起狐狸公子,豪爽地說道:“我這個人啊,平日裡就對這美酒有著難以割舍的癡迷。在旁人看來,或許我就是個為了酒而癡狂的怪人。但沒想到,今日竟能在這深夜與你這同樣愛酒的生靈相遇,想必這就是上天賜予的緣分。你之於我,就如同鮑叔牙之於管仲,是真正能夠理解我內心深處對酒的熱愛,能夠與我共享這飲酒之樂的知己啊。倘若你不嫌棄我這貧寒的家境和這有些不羈的生活習性,從今往後,咱們就應當成為在這酒壇之間相互陪伴、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說完,車生熱情地拉著狐狸公子的手,一同登上床榻,再次並肩躺下。車生還不忘細心地為狐狸公子掖了掖被角,說道:“你以後啊,無需有任何的顧慮和擔憂,隻管常常來我這裡相聚。咱們一同飲酒作樂,暢談天地,豈不快哉!”狐狸公子眼中閃爍著感動的光芒,重重地點了點頭,應聲道:“恩公放心,我定當不負您的深情厚誼。”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時,車生悠悠地從睡夢中醒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身旁,卻發現狐狸公子已經不知何時悄然離去,隻留下那微微淩亂的被褥,仿佛還殘留著昨夜的溫暖和歡樂。
為了能再次與這位特彆的朋友共飲暢談,車生特意準備了一壇珍藏已久、香氣濃鬱的美酒。他將酒壇仔細地擦拭乾淨,擺放在桌上,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滿心期待地等待著狐狸公子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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