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隻是一把掃把,卻身如長龍,奔襲如風,行走如細柳狂舞,令人捉摸不透規律。
而陳恕,則被掃把緊緊粘連,隨之起,隨之落,隨之騰挪翻滾。
他被掃把的勢裹挾在其中,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第二招,左蛟龍!”
“第三招,烏龍擺尾……”
等李蹊打完一套招式,陳恕已然明白這是一套槍法,他以被挑在槍尖的狀態,身臨其境體驗了這套槍法。
以掃把為槍,也隻有李蹊這個神經病才能想出這種點子。
“你的廢物程度還真是一成不變,槍……掃把都拿不穩,有什麼資格當雜役!”李蹊將被掃把挑在高空的陳恕,狠狠摜在地上。
隻聽得一陣骨骼斷裂的爆鳴,陳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是連呼吸也慢慢斷了去。
如果被薛道衡和白天受傷的學員看到此情此景,他們定會明白陳恕發瘋的根源。
被如此暴力摧殘,哪個正經人不發神經啊!
“作為打掃雜役,拿穩掃把是基本功,你卻剛交手就被我挑去了掃把。”
李蹊給爛成一攤泥的陳恕灌了一口烈酒,繼續開口絮絮叨叨:
“後手握於掃把最根部,掌心抵定掃把底麵,掃把前紮時,右掌才可以提供無窮頂力……”
“身勢也需均勻無傾跌,如此手持掃把方能端正,無免失手犄斜之弊。”
“以掃把為兵,眼需快,手要敏捷,腰、步時時相隨……”
恍恍惚惚中,陳恕感覺他好像變成了一杆槍,偏偏他又是持槍之人,很是詭異。
槍出如龍,勢大力均;又如風舞,輕盈詭變。
腰,如青山;步,如飛蝶。
“雜役的基本功,就是打掃!不將學院打掃乾淨,不許睡覺。”李蹊再次踢了陳恕一腳,這才拎起酒壺和掃把走向黑夜。
“渾小子,真是瘋起來不要命,需要挨打數月打磨筋骨的事,一天就完成了。”
“這怎麼能行,武道漫漫無窮儘,你跑得越快,老子越有更多法子治你……”
腳步聲漸遠,滿是酒氣的話語也慢慢被黑夜吞噬殆儘。
與此同時,一個比黑夜還黑的身影緩緩走來,且毫不遲疑趴在了陳恕身上。
“嘖嘖嘖,真慘,不能動了吧?”
“你還想騎本王,本王現在先騎了你,嘚駕,駕……”
小黑驢在陳恕身上肆意妄為,一道道肉眼不可見氤氳紫色,快速自陳恕體內溢出,被它所吞噬。
“滾!”雖然渾身癱軟,但陳恕的意識依舊清醒。
隻是,僅用意識嗬斥黑驢,是那般蒼白無力。
“好嘞,我滾!”小黑驢當即在陳恕身上左搖右滾,上躥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