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走吧,官府的事,我管不著。”
張良似是猜到了殷崇義的來意,不等殷崇義開口,便直接拒絕。
殷崇義一怔,好片刻沒能回過神來,他沒能料到張良會拒絕得如此果決。
踟躕許久,他還是開了口:“張良院長,那些工程實在過於倉促和莫名,一旦按照官府計劃落實進度,一個冬天下來,陽城怕是會死掉數百數千人!”
“而且不隻是陽城,百地百城皆是如此。這般行徑,怕是會引得潁川大亂,天下大亂!”
陳恕聽明白了,殷崇義所說的正是興建外城一事。
張良不急不緩抿著魚湯,直至碗裡乳白色的湯見了底,他仍是端著碗咂嘴回味。
許久後,他蒼老的聲音才打破了七葉樹下的寧靜:“死人罷了,你不用著急,還會死更多人的。”
“亂也就亂了,早晚要亂,天下也隻會越來越亂。”
“平和實屬異常,浩劫不斷才是人生尋常。”
說罷,張良將湯碗放在木桌上,不再言語。
殷崇義滿眼不敢置信,陳恕也感覺匪夷所思。
以張良的身份說出這番話,看來這天下是非要大亂不可了。
所以,亂世將至,因冬季趕工而傷亡的數百數千人,便成了微不足道了嗎?
“是!”殷崇義應了一聲,拱手退下。
他並非不智之人,隻是沒想到事情的嚴重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以為隻是暫時的局部局勢動蕩,現在看來,要亂的恐怕是整個天下,整個仙秦。
甚至,還不止!
陳恕也拎起瓦罐,心事重重往回走。
他本以為他的修行速度足夠快了,現在看來,還是不夠快。
亂世將至,偏偏他還是菜鳥一個!
“陳恕,人是你殺的吧?”殷崇義走近陳恕,說起殺人之事,平淡到就好似是問及家常。
陳恕自然知道殷崇義所說的是哪些人,但他不能認。
有些事情,還是留著一層窗戶紙為好:“殷大人說笑了,學生久在學院,隻懂與同窗切磋,哪裡敢殺人。”
“嗬,要我看呐,最會說笑的,是你才對!”殷崇義連連搖頭,甩袖乘雪而去。
他的身影,莫名有些寂寥。
接下來的數日,陳恕再也沒讓李啟辰安穩過。每日一架,兩人必定打得血肉橫飛才罷休。
李啟辰也當真是硬氣,哪怕屢屢被陳恕虐待,但他依舊激情不減,每次都全力向陳恕發起衝鋒。
直到今日,他身軀猛地一顫,渾身氣息陡然增長。
“陳恕,出來受死!”李啟辰提劍出門,再次主動挑釁陳恕。
煉氣十九層了,兩層的修為差距,他就不信還無法壓製陳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