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初早上是跟顧見白開車過來的,現在她坐了穀夫人的車,顧見白就自己開一輛。
開車前,穀夫人看了眼手機。
嗤笑了一聲,讓司機下去了一趟。
不久後穀家的司機帶回來一個保溫杯,穀夫人接過打趣。
“喝吧,有些人就是愛操心。”
薑梨初看著熟悉的保溫杯,有些臉紅,這段時間顧見白帶她看過中醫,遵循醫囑給她入口的都是溫熱的。
穀夫人性格開朗,很是輕易的就將薑梨初從剛剛在薑家時不好的情緒裡帶了出來。
薑梨初坦白,“小姨,其實剛剛那盒舍曲林是我的。”
雖然她從來沒有吃過,帶著藥是因為她擔心自己什麼時候情緒會不受控製。
穀夫人拍了拍薑梨初的手,“我知道,見白那時候吃的是氟西汀。”
薑梨初的呼吸停滯。
“從他母親出事後,見白就不太對勁了。隻是那個時候,我們都陷入到了失去至親的情緒裡,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對。”
“他父親將他母親出事的事情遷怒於他身上,對他說了很多惡毒的話。我們商量過後覺得,讓見白先出國生活也許對他會更好一些。”
“我們都忘了,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又或者……”穀夫人長歎一口氣,“那時候的我們,都在心底裡想如果不是為了保住見白的腿,他的母親或許不至於……”
“見白的腿當時其實並不算嚴重,隻要治療和複健是完全可以恢複的。可是他卻將自己禁錮在輪椅上這麼多年。”
穀夫人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是我們的錯。”
淚水順著穀夫人的臉龐滑落,滴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薑梨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心疼、驚慌、內疚……全部一起湧了上來,將她的喉嚨堵的死死的。
穀夫人很快調整好情緒,抽出紙巾擦了擦淚水,“不是你們的錯,是我們大人錯了。”
薑梨初一愣,那一瞬間像是卸下了背上沉重的包袱,“我……我會難過……”
穀夫人摟住她,“我們的小公主吃了這麼多的苦,這麼堅強這麼努力,以後都是好日子了。”
薑梨初那雙好看的眼睛裡,掉出了星星。
……
車子到顧家老宅時,薑梨初和穀夫人已經整理好心情。
一行人三輛車,到老宅的時間差不多。
他們並沒有在薑家待太久,這個時間甚至午飯都還早。
顧老爺子發話,“帶梨初去你住的院子休息一下,給家輝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吃飯。”
顧家的人都知道,顧家輝在這個家裡最怕隻有他小叔顧見白。
顧見白在老宅的院子在主院的斜後方,要走一段距離。顧見白牽著她的手,另一隻手舉著手機給顧家輝打電話。
“回老宅吃飯。”
“快點,一個小時不到就吃剩的。”
“嗯,那就帶上。”
“……”
整個通話不到半分鐘,回頭發現牽著的人手往後正摸院子裡的花。
“喜歡?”顧見白停下腳步。
薑梨初在白色的花朵上摸了摸,一開口聲音還有點澀,“嗯,沒見過,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