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疲憊閉閉眼:“你如此不看好波才啊。波才在我門下弟子之中,已經是數得著的良將了。”
陳昭歎了口氣,點出了一個慘痛的事實:“皇甫嵩是整個大漢數得著的良將,在邊關與羌人作戰,十戰九勝。”
張角沉默許久,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陳昭先離開。
陳昭糾結片刻,還是留下一句:“天乾物燥,波渠帥應當小心火燭。”
她不知道這句告誡有沒有意義,大概率沒有。
告訴華雄說關羽第一刀會往左側劈砍有什麼用呢?
華雄照樣躲不過第二刀。
她該應對的人是盧植,方才張角所言,盧植被拜為右中郎將領兵攻打冀州。
盧植這個人以擅長經學聞名於世,是當今天下間有名的大儒,但是這不代表他不會打仗。
比如,盧植有兩個十分出名的弟子,劉備和公孫瓚。
陳昭離開張角府邸之後徑直到了鍛鐵坊,告知趙溪從即刻開始減少其他武備打造,全力打造弓弩和箭矢。
此時隻有堆滿的武庫能夠給她一絲冰冷的安全感。
張角在陳昭走後又召見了張梁。
張梁一身甲胄還未卸下,身上汗臭味熏天就這麼走入了書房,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看,直接隨手拿起張角的布巾擦頭。
“大兄有何事喚我?”張梁手中雪白布巾在頭上抹了一圈,就成了土灰布巾。
他咧著嘴,還沒從方才暢快淋漓的打鬥中回過神來。
張角又把方才對陳昭所說的話一一說出。
然後平靜看著張梁,等他回答。
張梁擦頭發的手停了下來,陷入了沉思中。
難得的重視模樣不禁讓張角生出了幾分期許,或許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他的幼弟終於也能擔起重任,學會思考了呢。
張梁把布巾隨手一扔,狂放抱拳,神情激動聲音鏗鏘:“弟願為前驅,定能將那盧植打的屁滾尿流!”
“……你出去。”張角深吸一口氣,抬手堅決指向屋門。
同是一母所生,難道生到張梁這就把墨水用完了?張角不由再一次生出懷疑,他的聰慧不必多言,二弟張寶也能獨領一方,為何這個最小的弟弟就整日隻知道舞刀弄槍,不知道動動腦子呢。
張角斟酌片刻,思索誰能有本事阻攔盧植。
盧植大軍方才起身,想要穿過兗州抵達冀州還要至少兩月。盧植為遠來之兵,為疲憊之軍,他坐而待之,以近待遠,以佚待勞,按照兵法他應當打先手襲擊盧植。
張梁……算了,親弟弟不放心。羅市,羅市作戰勇猛然而性格暴躁容易上當,可為先鋒不可為主帥,不行。
他還是自己帶兵出城阻擊盧植吧。
陳昭絲毫不知道張角做下的決定,她正在火急火燎囤積武備。
“主公,有一人自稱清河崔琰,帶著主公的親筆書信前來拜訪。”
忙著整理賬務的陳昭立刻抬頭,喜出望外,衣袖打翻了墨水也沒有注意,向著府門一路小跑。
沒想到居然真有人才不用她騙自己就會跳進她碗裡!
一個風貌甚偉的青年男子站在府門前,手牽馬韁,神態端莊,頭戴介幘,身著天青長袍。
“可是崔琰崔季珪?”
陳昭認錯過張角和張梁,從那以後見到人就先問姓名,避免再認錯人。
崔琰微微一笑,拱手道:“正是在下,想必女君便是陳君了。”
“快快進府。”陳昭引著崔琰進府,“我與季珪神交已久,沒曾想季珪會來廣宗見我。”
這是實話,陳昭對黃巾軍的名聲有多難聽還有清晰認知。
她已經準備好前期謀士武將都要靠自己一個個去騙了。
崔琰道:“我聽聞陳君約束黃巾軍,效仿高祖在黃巾軍中立下約法三章的軍紀,於是心生向往,便決心來投。”
“好好好,我得季珪,勝過萬兩黃金矣!”陳昭撫掌大笑。
在做好要靠騙招攬謀士武將準備的時候,陳昭就準備好了一本子的奉承話。
一人一句,絕對不重複。
安頓好崔琰之後,陳昭摸著下巴深思。
等盧植來了她估計就要準備守城和跑路了,要不然趁著開戰之前先去溜達一圈?
田豐……她寫了幾封信但是隻收到了一封回信,好像不太待見她,不過順路去招攬一下也不吃虧。
重點是,家在常山郡,今年才十六歲,正是熱血上頭天真爛漫的年紀,嘎嘎好拐的趙雲,趙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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