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憶桃單手撐著下巴,用朱筆在眼尾添妝,“本宮不喜歡字畫,本宮隻喜歡字畫帶來的利益。”暮澤一臉錯愕地看著她,有些恍然大悟,“是……這樣嗎?”
“嗯。”
她在對鏡描妝,暮澤忽然問道:“妻主真打算在綬安宮待上三個月?”
細筆沾了點兒胭脂,在眼尾繪畫出三條花紋,蘇憶桃輕聲道:“當然不是。”
“本宮若真讓她們在綬安宮關上三個月,豈不是很沒麵子?嗬~俗話說得好,請佛容易送佛難。”
她開始畫另外一邊的眼妝,嘴角笑容微妙,“她們怎麼逼著本宮禁足的,就得怎麼將本宮風風光光地迎出去。”
隨口閒聊,暮澤也沒有多少顧忌,“莫非妻主已有對策?”
蘇憶桃終於放下畫筆,望著鏡中花容月色的美人,很是滿意。
“嗯,你且看著吧。”
“是京城中要出大事嗎?”暮澤現在很是聰慧,很快就想明白裡麵的關係。
蘇憶桃對著銅鏡,試戴了幾根發釵,“來了~你到屏風後麵去。”
暮澤並不多問,利落地起身走到蠶絲牡丹屏風後,掩起自己的身形。
待他走到屏風後麵,清寂的綬安宮外忽然傳來幾聲高喝,“陛下駕到!”
聽聞陛下駕臨,蘇憶桃沒有急著出去迎接,直到從銅鏡中看到一身常服的蘇勝從門外進來。
蘇憶桃慵懶地站起身,“陛下。”
蘇勝看她氣色不錯,“你的傷……怎麼樣了?”
蘇憶桃選定一隻種水翡翠玉鐲,慢慢地戴在手腕上,“多謝陛下關心,臣的傷並無大礙。”
聽到她的稱呼,蘇勝輕輕蹙眉,“朕既然到了綬安宮,就是你的母親。”
“是,不知母皇百忙之中來這綬安宮,為的是什麼事。”蘇憶桃勉強帶著笑容說。
蘇勝坐在百花交椅上,儀態優雅,少了幾分淩厲之氣。
“朕並不知道,行刑女官被人收買了。”重罰百杖,蘇勝以為宮人會真假摻半地打,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有些出人意料。
蘇憶桃背靠梳妝鏡而站,臉上的表情很是淡然,不怒不怨。
“母皇也是迫於局勢,兒臣都明白。”
她將袖子挽起一段,給蘇勝倒了一杯廬山雲霧茶,雙手奉到她麵前。
蘇憶桃現在終究是臣子,該有的姿態還得有。
蘇勝將青瓷茶杯端在手中,沒有立即喝下,用茶蓋抹著茶沫,“厲曌貪汙,這件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