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晨心中困惑,她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隻是看了眼祝暮澤,越過他下了兩道命令。
“玄台!給薑大人療傷!驗傷,止血,看看能不能拔劍!”
“是!”
玄台拿了幾樣工具,蹲在緊咬牙關不吭聲的薑渺身邊,揭開衣衫檢查傷口。
“玄煞挑幾個影衛,給玄弈疏通經脈,若是有疏通經絡的丹藥,也可以先給她服用一顆。”
“是!”
玄煞挑了三個內力差點的負責守衛,其他人則把玄弈攙到一邊,喂了兩顆藥丸,幫她疏散體內暴虐的劍氣。
幾個還沒來得及離開的老太醫怔在原地,不敢動彈。
本來蘇憶桃的情況就很危急,這會兒又多了兩個重傷的,主事人沒了,壓力幾乎全部給到了魏晨身上。
“發生……”
蘇憶桃雖然雙目失明,但耳朵還沒聾,這一連串的聲音,她怎麼可能聽不見?
好在她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然怕不是要跳起來跟祝暮澤拚命了。
“馮太醫,過來幫忙,彆讓陛下亂動。”
“是……”馮太醫知道逃不過,隻能顫抖著雙腿挪了過來。
魏晨深呼一口濁氣,狠狠地閉了閉眼睛,定氣凝神,低聲自語,“一針透三脈,一針定乾坤,調人體元陽,動周身氣血,通八脈,定陰陽——落!”
這一堆話,是魏晨給自己吃的一枚定心丸,既能屏蔽外部乾擾,又能讓她更準確地落針,減少失誤。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她不能再拖下去!
祝暮澤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在魏晨念著“法訣”的時候,他才撐著床榻起身,看了眼氣息奄奄的薑渺,又看了看煞氣入體的玄弈。
薑渺還沒昏迷,此刻她的意識清晰無比,這無疑讓她承受痛苦的過程更加煎熬。
她任由玄台在她身上擺弄,驗傷,止血,她始終倔強地撐著,不吭一聲。薑渺疼得厲害,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不合時宜的聲音,直到把唇瓣咬出血來,也仍舊死死撐著不出聲。
玄台撕下一片細帛,卷成一團,塞進她嘴裡,以免她疼到失去理智而咬傷了舌頭,從而導致傷上添傷。
薑渺的眼神就像一條淬了毒的毒蛇,陰森森地盯著祝暮澤的一舉一動,隻不過這裡麵的情緒很複雜——沒有憎恨,沒有質問,好像也沒有任何負麵情緒,卻又偏偏冷到極致,像是在深淵下藏著無儘暗流。
祝暮澤不敢迎上她的目光,隻能瞥向劍氣入體的玄弈,剛伸出一隻手,想去幫忙,卻被一道冷冷的聲音阻止了。
“殿下!彆動。”
說話的,不是彆人,是正在給蘇憶桃施針的魏晨。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魏晨此刻正在一心二用,手上撚針探穴引氣通脈的同時,還分出一絲精力注意著旁邊的情況,見事態不對,趕緊說了一句勸誡祝的話。
這是乾坤一針啊,比前麵的回陽九針還難!
而且,這還是魏晨初次施展乾坤一針,她竟敢分神?
她怎麼敢的?
玄台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她出自醫藥世家,對這些上古傳承下來的針法也是有所耳聞。即便是百歲神醫,施展這乾坤一針都不敢分神,甚至還有不小的概率失手,但魏晨一個小輩,到底是怎麼敢分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