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丁校尉呼為全將軍,不知道是哪個全將軍。”
“我知道,是偏將軍全琮。”
偏將軍全琮?
孫權的第二任大女婿?
劉封微微眯眼。
問出了心中想問的,劉封又令左右驍士將三人拖出仔細拷問。
董恢近前:“我曾聽聞,昔日周瑜卒於南郡,龐士元送喪至吳,吳人多有慕名往見者。其中就有全琮,龐士元評其為:好施慕名,有似汝南樊子昭,雖智力不多,亦一時之佳也。”
“沒想到竟是此人為將。”
劉封冷笑:“副軍師點評人時,往往會超出對方的才學,以示鼓勵之意。點評全琮時都隻稱讚全琮的品行似汝南樊子昭,而不讚全琮智勇。孫權竟以全琮為將,讓我不由生疑啊。”
劉封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在街亭遇到馬謖的張郃。
本以為來的是個大將,結果來的是個蝦米。
不同的是。
張郃可以毫不留手的將馬謖暴揍。
劉封得考慮怎麼打才能讓全琮生出“我能贏”的想法,避免將全琮打怕了孫權就隻敢固守了。
觀今夜全琮用兵,看似有板有眼,實則生疏稚嫩。
兵無常勢。
隻有稚嫩的新手才會按照兵書有板有眼的調遣兵馬。
這句話也並非是諷刺。
對於新人而言,戰場上的規則、套路、意外等都不是很熟悉,兵法理論和實際用兵的結合也不流暢,故而時常會按照兵書上教科書式來調遣兵馬。
雖然不能大勝,但也不容易大敗。
倘若盲目出奇,馬謖就是反麵教材。
對於宿將而言,兵書可以看一點,但不會按照兵書的教科書式來調遣兵馬,更注重的是兵書蘊含的兵法思維的拓展應用。
就如韓信明修棧道和背水一戰以及項羽的破壺沉舟,雖然都不曾記載於兵書,但又是兵法思維的拓展運用。
又如今夜。
倘若是劉封的對手在平地紮營,劉封壓根就不會玩分兵。
平坦之處,本就進退容易。
若是合兵一處,進則敵營可破,退則敵不敢追。
分兵看似巧妙,實則裡胡哨。
麵麵俱到,麵麵不精。
防禦有餘而攻擊不足,最終的結果也隻是徒勞無功。
劉封擺出教科書式的防守,目的也是在試探吳將的手段,順帶抓幾個吳兵俘虜來拷問軍情。
很快。
劉封又將心中的疑慮拋去。
孫權以全琮為將,跟諸葛亮用馬謖並無多大區彆。
不外乎想讓全琮立個大功,樹立軍中威望,今後好對全琮提拔升遷。
這是培養嫡係的常見手段。
隻不過。
孫權拿劉封來給全琮當磨刀石,讓劉封心中頗有些不舒坦。
都什麼玩意兒,也配拿我來當磨刀石?
得小心刀還沒磨鋒利,就已經斷了。
沉吟片刻。
劉封下達了新的軍令:“牙門將李平聽令,分你兵馬三千,明日一早借大霧遮掩,走小路偷襲江津口,孫權在江津口有大量糧船,必會遣將來救。”
“你在江津口佯攻後,立即撤出,再於大道設伏,倘若伏擊不順可原路撤回,我會派兵跟進接應。”
自糜芳獻城時,江陵就一直缺糧。
雖然孫權在得了江陵後又向諸縣征收了稅糧,但依舊不能維持江陵城內大軍以及秭歸陸遜軍的度用。
孫權也不得不走陸口運糧入江津口。
江陵城雖然依陵傍水,但距離江津口尚有數裡,大船不能直接駛入江陵城,隻能通過小船或驢車轉運。
強攻江陵城,以劉封目前的軍力是遠遠不夠的。
可要強攻江津口,以劉封的軍力卻是綽綽有餘。
隻要孫權不想看著江津口被控製,就必然會遣將來救。
躲在江陵城內的吳兵,劉封奈何不了。
出了江陵城的吳兵,勝敗就各憑本事了。
在最初來江陵城前亦或者在全琮劫營前,劉封其實都沒有偷襲江津口的想法的。
劉封本就隻有八千兵,分了三千兵去偷襲江津口,正麵兵力就不足用了。
幸運的是。
孫權竟以全琮統兵。
但凡孫權將主將換成韓當,劉封都不敢分兵去偷襲江津口。
呂蒙的病危,暴露了孫權嫡係將校青黃不接的隱患。
翌日一早。
牙門將李平就趁著大霧未散,帶著三千兵馬走小路前往江津口。
水鄉冬季的大霧天,也讓李平的這次偷襲具備了天時優勢。
即便江陵城到江津口隻有數裡路,往返的斥候也難以探得大霧中潛行的兵馬。
劉封則是趁著大霧未散,將營寨移到了左三裡的山林,貌似“怕了”全琮,故而要“結硬寨、打呆仗”。
演戲要演全。
昨日被全琮“識破”示弱之計,今日“怕了”全琮移營入山林,這才是一個“有點能力但不多”的正常表現。
既不能讓全琮覺得劉封太弱,也不能讓全琮覺得劉封太強。
兵者詭道也。
聽起來似乎高大上,實際上就是簡單的五個字:去騙,去偷襲。
昨日其實寫了一萬字,今上午都在修文,刪了兩千,重寫了兩千,不是我不想多更,奈何實力不允許我大聲說話。
上架後的更新,定時在中午十二點,保底兩章,有多的就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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