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說的一點兒都不假,頭天晚上還是皓月當空,哪曾想,轉天一早就大雨瓢潑了。然而時間緊迫,羅齊輪急著要把軍用“水壺”送出去,所以彆說是下大雨,就算是天上下包子,也得不要命的往外衝。哦不,是刀子,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不要命的往外衝。
大雨雖然不像刀子那麼刀,但仍然氣勢洶洶的,在天地間扯起了一道冰冷的屏障,眼前的一切因此變得淩亂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盤古開天辟地之前。那種混沌的狀態,讓人類的進化變得微不足道。看不見車,看不見樹,看不見人,也看不見路,視線被雨水打上了馬斯克,在模糊中顫抖,仿佛世界就要爆炸了似的。
那些逝去的靈魂,在傾瀉的馬賽克中,注視著他們的眷戀。也注視著與鬼同行的秦澆田。
話說,羅齊輪要把軍用“水壺”給高誌高送過去,所以就約了秦澆田,以調查炸藥包為借口,前往下虎子村。
早上七點鐘,羅齊輪起了個大早兒,穿著一件黑色的雨衣,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提包,神秘兮兮的,來到了長途汽車站。提包裡麵放的不是吃的,而是三個裝滿炸藥的,軍用“水壺”。羅齊輪站在大雨之中,暗自慶幸,慶幸他把炸藥放進了水壺裡麵,否則,像這麼大的雨,炸藥一定會弄濕的。
等了好長時間,才看見去下虎子村的長途汽車,可是秦澆田還沒有來,羅齊輪是上車,還是不上車呢?這讓羅齊輪很為難。經過一番快速的思想鬥爭,羅齊輪決定,不等秦澆田了,自己先上車。
“笛,笛笛……”
長途汽車載著羅齊輪和三個軍用“水壺”,開出了長途汽車站,向著下虎子村駛去……
秦澆田為什麼沒去長途汽車站呢?因為秦澆田起晚了。
鬨鐘響了三十次,秦澆田都還沒睡醒,隻是拿起枕頭砸倒了鬨鐘。然後又用被子蒙住腦袋,“呼嚕呼嚕”的繼續睡了起來,把羅齊輪拋到了九霄雲外。
然而,過了幾分鐘,被砸倒的鬨鐘,又一次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音。
秦澆田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睡眼惺忪的注視著掉在地上的鬨鐘,愣了二十九分鐘,之後,才意識到,該起床了。秦澆田慌慌張張的從被窩裡麵鑽出來,不等穿上衣服,就直奔廁所跑去……
秦澆田簡單的洗了洗臉,簡單的刷了刷牙,然後嘴裡叼著一張發麵餅,手裡拿著一根醬黃瓜,一邊係著衣服扣子,一邊奔赴長途汽車站。值得一提的是,此時此刻,大雨已經不下了,取而代之的是晴朗的天空,和清爽的空氣。
其實秦澆田還沒完全睡醒,仍然很困,而且長途汽車搖搖晃晃的,就像一個巨大的搖籃,所以吃完發麵餅和醬黃瓜之後,秦澆田很快,就又進入了夢境。睡著睡著,秦澆田就覺得有人在叫他,好像還在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