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宮。
皇後的身體越發不好了,自從賜婚不成,被反將一軍,她就被打擊得起不來床。後來遇上二公主抓走謝錦屏的事,為了明哲保身,皇後也漸漸明白,自己千萬不能好起來。
若是她病著,皇上倒還能還留著幾分情麵,出什麼事都不好處罰她。
習慣了利用病軀,她竟然已經沒有心力去思考,自己若是健康的常人該如何麵對當下的處境了。
她淡淡睜開灰暗的雙眼,問:“皇上那邊,還要封鎖多久消息?”
親信侍女月屏端著藥碗,在床邊坐下來,為難地沉默著。
說:“這實在太反常了,二公主的性子,若是抓住了咱們的把柄,必然會鬨到最大,可是時至今日也仍然沒有消息,等得人心裡煎熬。”
皇後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結局了,她隻想趕緊蓋棺論定,然後她謀定臨死前該做什麼謀劃。
她問:“給弟弟的消息傳出去了嗎?”
宮女搖了搖頭,這些日子宮裡的消息都傳不開,何況宮外的。
她們甚至都還不知道大皇子被封肅王的消息,隻能在一片靜默中難熬地等著。
直到這日,終於有了破口,有人拚了命地從遠處飛奔回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宮女不要命地闖進來,皇後也不阻攔,知道她是有消息了,閉眼道:“說。”
“奴婢得到消息了,那日傳了所有人去審問,是有關二公主落水的事!先是謝錦屏說是娘娘您派人做的,皇上想趁此治薛成琰瀆職之罪,把薛家人召進宮盤問。”
皇後猛地睜開眼,“薛家?薛家可受罰了?”
“並沒有!那薑氏巧舌如簧,很快就把薛家摘出去,也、也洗清了娘娘您的嫌疑……”
宮女小聲說著,皇後閉眼喘了喘氣,不知道怎麼想的。
“那既然如此,何以還封鎖這麼久?”
“——因為二公主是大皇子害的!”宮女瑟瑟發抖,“原來是大皇子嫉恨二公主得父母寵愛,能一直長在陛下膝頭,就設計害了她。”
“現在,大皇子已經被封肅王,要去往封地了!”
皇後整個人一頓,許久後,如虎豹般睜開寒光四射的眼。
她好像終於明白了,盯著頭頂,渾身都在發抖。
“亦昶。”她含恨地叫著這個名字,像在撕他的肉。
“亦昶——!”
她拚儘全身最後的力氣,虎狼般咆哮的低聲,把宮女們都嚇了一跳!
皇後,皇後這是怎麼了?
皇後和二公主並不親厚,為何這麼恨大皇子亦昶?聽著像是,恨不得生吞了他似的……
皇後已經沒有心力說明緣故了,她雙手顫抖,隻知道大勢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