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玦依舊沒能從密道裡出來。
“閶闔道是被封死的,好像要從外麵打開。”衛明玦拿著圖紙和丁戊燊研究,二人照著圖紙走到了浮屠塔頂層閶闔門,然而這個出口卻並不是丁戊燊被扔下來的那個出口:“你還記得你下來的那個口在哪兒嗎?”
二人又累又餓,好在已經找到了浮屠塔內部儲存的水源,一時還死不了,丁戊燊到底年輕,哪怕被吊在半空中好幾個時辰還斷了條胳膊,體力恢複地也很快。丁戊燊知道衛明玦的身份後倒是拘謹了一小會兒,不過很快就放鬆下來,甚至還有力氣翻白眼:“從山外麵當然能找到,可是我們現在在塔裡,我還是被推下來的,你覺得我知不知道那條路?”
“可是,工匠們本來給自己準備的逃生口就是我被扔進來的那個地方,按理來說沒有第三條路啊?”衛明玦抓破頭皮都沒想出來:“還是我看不懂專業的圖紙?你也彆閒著,快過來看看。”
“郡王殿下看不懂,我就能了?”丁戊燊嘴上這麼說,還是乖乖湊過來:“不過我倒覺得光看圖紙是看不出來的,浮屠塔畢竟依山而建,如果有彆的出口,可能和山勢有關。”
“等等……”丁戊燊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觀主,如果我掉下來的那個入口,是真觀主偶然發現的呢?”
衛明玦覺得有一些意思:“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就算知道這個,我們現在也出不去啊。”
他恨恨捶地:“明明看到那兩個人下來,跟著走上去卻找不到究竟是哪條路,難道真要困死在這兒了?”
丁戊燊提出建議:“為什麼不原路返回?我看看……這裡寫了太社淩陰裡,四時藏冰處,也就是說它通往天水鎮啊!”
衛明玦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如果你是修這座浮屠塔的主使,難道不會派人守著入口防止發生意外被人發現嗎?”
丁戊燊訕訕撓了撓鼻尖:“一時沒想到。
“咱們兩個現在困在這裡,都是因為被人敲了悶棍,要是再對上那些人,咱們兩個一傷一殘的,不要命了嗎?”衛明玦沮喪地長歎一聲,鬱悶地敲了敲頭頂這個封住閶闔道的無比厚重的石門:“要是有劍,我說不定能試著給它劈開。”
丁戊燊無言以對,他被丟進來的時候更是身上隻有一層淡薄的寢衣,彆說劍了,棍子都沒有一根,隻能埋頭繼續研究圖紙。彆說,這一研究,還真看出了點東西:“雖說塔本來就是上窄下寬的,不過這浮屠塔的建圖看起來好像與其他塔不同。”
他指著最下一層的畫著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問衛明玦:“這裡是什麼東西?”
衛明玦無能為力:“我不是從正經的第一層上來的,沒看到。”他是純靠拳頭打通密道才能從那些工匠的葬身處逃出來,然後走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窄道,直通浮屠塔第三層,塔內燈光昏暗,他也沒敢往下探索,直接跑到上麵找出路了。
丁戊燊摸了摸肚子:“你覺得我們已經在塔裡呆幾天了?”
看不見日月更替就是很容易迷失時間,衛明玦感受著腹中的饑餓,估算道:“至少有一整天了。問這個乾什麼?”
丁戊燊聳肩:“我掉下來的時候是六月十七日子時左右,我就是想著,修建這座塔的人肯定是衝著道法大會和血月食祭來的那他們在血月食那天肯定會打開閶闔門的,要是我們能撐到那個時候不死在敵人手裡,應該就能活下來。”
“五天,有水但沒有吃的,能不能活啊?”丁戊燊靠在石壁上,覺得如果自己沒受傷的話,大概能堅持一下,可是現在斷了條胳膊,又沒有食物,他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點點流失:“我大概是不行了,那麼久,桑稚師兄他們也不是傻子,估計我發現的那點東西他們早就知道了。”
“算了,反正我就是個無根無萍的小道士,死了也沒什麼,倒是你,千金郡王的名號我也聽過,要是你死了,平羅山上有一個算一個都要被皇上找麻煩,”丁戊燊閉目養神:“謝謝你之前願意用自己的血喂我,等我死了,你可以吃我的肉活……”
“你在說什麼啊!”衛明玦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不是你說要我把你帶出去嗎!我還沒說放棄,你怎麼能先想著等死!”
丁戊燊怔住了:“可是……”除非現在找到出口,否則自己麵臨的就是一個死局,如果不管他的話,衛明玦大概率是能活下來的,可帶上體力逐漸消逝的自己毫無益處,甚至還會連累到衛明玦。
“可是什麼可是!你可是這世上第一個喝了我的血的人!你要是死了,我不就白割腕了嗎!”衛明玦整個人都像個爆炸的長毛狗,他渾身狼狽的要死,滑稽地要命,可丁戊燊瞧著他,胸中某樣東西卻在發燙。
“我以郡王的身份命令你,給我活下去!本王一定會帶你出去的!”
頭一次,“本王”這兩個字在衛明玦口中真正有了千鈞之重,他想靠自己辦成一件事,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不是靠向和皇叔和公主母親求情,而是用自己的能力,去履行他前半生從未履行過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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