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天空似被灰布包裹,已下起小雨。
希夷過來說,越欽出城辦事,沒法帶她去看熱鬨。
棲樂將手伸出屋簷,任由雨水打濕,升騰著微微涼意,她知道,越欽此刻又成了濟元帝手中的劍。
他去殺人了。
心中,沒來由的同情他。
傷才剛好,希望不要再添一道。
見希夷有些憤憤不平,棲樂問:“外頭發生什麼事了嗎?”
“醫患接連到幾個醫館鬨事,有點不太平。”
“可知道是什麼緣故?”
“醫館大夫的醫術參差不齊,醫患接連去了幾家醫館診治,反反複複病情非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整張嘴巴都爛了。”
希夷說著說著,記起什麼:“好像就是那天我們去醫館看到的那個青年男子。”
這些年的大夫大多因循守舊,一種病症對應一張方子,至於病症根源一概不管,運氣好的,方子有效,運氣不好的,方子無效。
還有就是分科太細,又有些急功近利,管著心臟,就忽略了肺部,所以大多時候心臟治好了,肺部又出現問題。
少有為病患考慮周全的大夫了。
世人病不好,故而隻能換一個醫館換一個大夫,若是沒碰見好大夫,銀子花了,數藥積累,反而對身體傷害頗大。
熹平國各地的醫館由太醫院管轄,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挺丟人的。
棲樂想了想,開口一問:“太醫院估計難安,他去縣衙遞訴狀了?”
希夷出去置買東西時見過幾回:“哪有那覺悟,隔三岔五去醫館鬨,時不時因為鬨事被抓進去教育一下,放出來後又去鬨。”
這或許就是越欽原本想帶她看的熱鬨。
這段時間在城內城外來來回回穿梭,店鋪的事情擱置許久,棲樂算了算時日該去買鋪子了,道:“希夷,我們去看店鋪。”
忽而閃進來一個人:“屬下鴻蒙,見過世子妃。”
越欽竟然將鴻蒙也留給她,這是擔心太子和郡王動手。
也是,許久未曾單獨出府,有人應該急著見她。
“一塊跟著吧。”棲樂淡淡道。
……
“郡王,她出府了。”
一道聲音傳入郡王利涉耳中,麵前還有幾名舞女在起舞。
他原本斜倚在榻上,聞言坐直身體,突然笑起來,眼中閃出一絲玩樂:“走,我們去會會她。”
利涉走到門口,見鬱陶從側麵走來,遂停步等著。
鬱陶朝他行禮:“郡王這是要出去?”
“郡王妃若無事,可以同本郡王一起去。”
利涉的聲音剛落,利昭的聲音插了進來:“困府中幾天了,我也要去。”
利涉無奈,隻能帶著兩人一起出門。
至於去哪,早就打聽好,可以說是直接奔向棲樂所去的聽雨樓。
棲樂坐在沿街的位置,這茶樓的生意不是很好,她來了之後,沒見第二個人來。
隻是靜靜坐著聽雨,旁邊有一稚嫩的兒童在背詩,正好是聽雨那一首。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