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霖嶼看向麵前平靜的姑娘,還未開口,棲樂便道:“是我問得有些冒昧,霖大人不願說也可以不說。”
“從何看出我被往事牽絆?”
“同是被往事牽絆之人,自然感同身受,霖大人,我也是剛被越星紀拉出來。”棲樂說完,頓了頓:“所以,我知道躲避不是辦法。”
從來都是他開解他人,頭回他也被人開解。
霖嶼的目光落在火禍,那個曹字格外刺眼:“曹家是外祖那一家,當年為了攀附霖家,硬是逼著霖家履行舊時婚約,故而我母親嫁入霖家後不受待見、鬱鬱去世。”
“曹家給你去信了?”
“母親病死的時候,是曹家出錢安葬,挾恩圖報唄。”霖嶼惆悵之餘,淡淡開口:“給你帶來麻煩了。”
棲樂微微搖了搖頭:“你本就不欠曹家,他們擺出你的名義作威作福,也與你無關。”
“況且你急著趕回燕都,除了要推進婚律一事,還要擺明你的立場。”
“你早就拒絕他,不是嗎?”
“世子妃,我現在明白為何越欽對你情有獨鐘。”霖嶼口無遮攔道。
火鍋上麵飄著一層黃油,棲樂一言不發,霖嶼卻問:“既然我知無不言,我也想問問,世子妃,你跟越欽說開了嗎?”
“心照不宣。”
霖嶼打心底為他們開心:“看來我當初亂點鴛鴦譜,倒是促成一對好姻緣。”
“是名副其實的霖月老。”棲樂肯定道
霖嶼微笑:“世子妃,曹家你儘管動。”
“就等你這句話。”棲樂也不拒絕。
……
經過一日的沉澱,霖嶼已經回了燕都,關於他的一些流言蜚語頓時止住。
約莫申時的時候,相關官員已經被押至星次台景山分部,也沒有弄得多聲勢浩大。
棲樂就在院內立了一個官員退商的旗幟,草草在兩側擺著幾張桌椅,至於官員,沒多久就被押到中間聽候審問。
這些官員估計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總有幾個嘴衝的,才送進來就開始胡亂嚷嚷。
“老子就在這裡,看你能拿我如何?”
“退商這種事情,做做樣子就好了,一個小姑娘,彆這麼較勁,就該待在後院相夫教子。”
連番不甘的聲音從這群人的嘴中出來,官員不該是這種品性。
棲樂平靜開口:“今日請各位大人來此,是想妥善解決退商一事,大人們若是願意按照原計劃辦事,一切既往不咎,若是不願,後果如何,你們應該也清楚。”
混在官員中的曹大人首先不服:“什麼後果,你說清楚一點,老夫也好衡量。”
“本郡王也覺得,你應該打開天窗說亮話。”
官員們騰出一條道,郡王利涉連著他的聲音一並被推了進來,刺眼得很。
郡王剛要落座,龐珊便將凳子往後一移,他猝不及防地坐在地上,發出“哎呦”一聲。
龐珊若無其事地開口:“郡王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傷著。”
“來人,快帶郡王去醫館看看,若是傷到骨頭就不好了。”
登時就有小廝架著他離去,任他叫嚷都沒用。
龐珊向棲樂眨了眨眼睛,示意解決一個刺頭,一切繼續。
棲樂掃了一圈,毫無顧忌地開口:“若不願,便退官——。”
“退就退,誰稀罕啊。”曹大人再一次當了那個第一個叫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