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初一看到星次台狼煙的信號,立刻想起越欽離開時的囑托,帶著一部分人圍住長公主彆院。
探看之際,果然發現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出來。
等將人看真切,竟然是棲樂和延暮。
棲樂也發現苗初的蹤跡,考慮到不是說話的地方,他們去了延暮暫住的小院,院角的桂花已經漸顯影子,散著淡淡的幽香。
進入安全的區域,棲樂也知道苗初來的緣由:“是越星紀喚你來的?”
苗初點頭:“師母,你怎麼真去長公主彆院?”
“這不是已經全須全尾出來。”棲樂攤開手讓他看清楚,於是道,“這一次,怕是將長公主徹底得罪。”
“不過,她心底應該會感謝我。”棲樂想起雲闕師父跟她說的一樁秘事,依舊從容。
延暮掃了她一眼,將兩杯茶放在桌上:“縱使如此,長公主也不會放過你。”
苗初看了延暮一眼,湊近棲樂道:“師母,要是師父知道你跟延閣主合謀,他怕是要忐忑不安。”
棲樂無所謂道:“都是自己人,越星紀大度得很。”
大度?他可從來不對延暮大度,明明也沒有什麼嫌隙,一見到他就陰沉著一張臉。
苗初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等你見到老師,就知道他大度不大度。”
“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有什麼是我不便聽的。”延暮瞧著他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耳語,忍不住好奇。
“沒什麼,這裡也不能久留,得趕快回霖府,想必長公主會去確認。”
她說完,茶都來不及喝,就繼續趕回去。
……
長公主彆院暗牢,裡麵的人緩緩張開眼睛,動了動手,發現手都被綁在橫木上,不得動彈。
不是從星次台出來之後,被送醫,難不成是遇見黑醫了?
利涉感覺胸前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他再仔細往下看,心中了然,想喊,嗓子卻怎麼也發不出音。
好在門被打開,長公主帶著餘勉進來,卻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背過身,冷冰冰地發號施令:“餘勉,送她見閻王吧。”
話音剛落,橫木就被他掙紮得發出異響,利涉拚命地想引起他們注意,可是他們好像視他為仇敵,全然沒有一絲憐憫。
餘勉已經端著毒酒靠近,他也沒想到她反應這般激烈,力氣這般大,但已經一晚上沒吃東西,縱然會武,也不過是強弩之末。
一把按著臉頰,試圖讓嘴撐開,她卻死死咬著牙冠,餘勉無奈:“長公主,她跟昨日有些不同,有點不願赴死。”
長公主這才轉身,緩緩走近,見眼底都是渴望,渴望她能手下留情,隻是她沒有一點動容:“你知道本宮太多的事情,隻有死路一條。”
“餘勉,將她的嘴掰開,本宮親自喂。”
利涉一瞬間有些明白,他被棲樂設計了,虧他隱忍多年,不想過無數種死法,不曾想會死在自己母親手中。
最為可悲的是,他的母親竟然認不出他的眼神,說明自始至終,他也不過是娘親爭權路上的踏腳石。
她估計遲早會跟除障礙一般,將他也除得乾乾淨淨。
他沒有再掙紮,所有的動作都平息下來,隻覺得喉嚨被水傾軋而過,很快就侵入血肉,帶起一陣又一陣地刺疼,有毒血吐了出來,灑在衣裳和地麵。
卻也在這一刻,喉嚨有了一絲反應,聲音很虛:“娘親,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