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中秋,香侵院落,臨近黃昏,秋意漸顯。
豪山有中秋女及笄的習俗,越意來得早,又喜湊熱鬨,借著挨家挨戶送通草花的機會,已經看了一圈回來。
她在棲樂旁側的椅子坐下,緩緩喝了一口茶,才跟棲樂說道:“無論貧富,竟然都是蓮花珠笄,或許蓮花的材質有所不同,但樣式很是精致華麗。”
“愛女如養花,從來無關貧富。”棲樂淡淡回答。
這很容易勾起她的回憶,棲樂轉而問:“通草花都送完了?”
“剛送完這條街,休息會準備再去。”越意一邊捶腿,一邊說道,卻沒了昨日的無奈,反而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她說完,想著越欽跟棲樂幾乎形影不離,好奇一問:“越欽哥不在?”
“在夥房忙活。”
越意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雙手蓋唇又揭開:“怎麼做到的?”
“你還不知道,他要保住燕都城世間少二的位置,自然要開發新技能。”棲樂實在不好意思說真相,遂胡亂編了個緣由以假亂真。
當然,並不保證能糊弄過越意。
越意朝她探來身體,眼中光華瀲灩澄澈,一語就拆穿:“嫂嫂,越欽哥是為你做的改變。”
“我晚點再來,不打擾你們感受人間煙火氣。”
說著說著,人已經站起來,往外走去。
棲樂也好奇,越欽在夥房到底是何模樣?
走過穿廊,一眼就看見他在洗菜,全然無官場的整肅,平淡地宛若就是一個普通人,在做著家中極其尋常的事。
棲樂走快一步,挽起他將要掉下來的衣袖,越欽看著她細心地挽了數圈,才緩緩收回手,嘴上笑道:“來看看大廚。”
“彆打趣我,你還未嘗,結論下得有點早哦。”越欽手上洗菜葉子的動作未停,說話也中規中矩。
“越星紀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既然敢此刻上場,自然是胸有成竹。”
越欽將最後一根菜葉子放進菜筐,從她眼中看著自己的身影,光華流轉:“你在誇我?”
“有嗎?”
棲樂遮掩一句,拿起菜筐,往裡麵走去,鴻蒙在裡麵燒火,她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隨後站在一旁:“來看星紀大展身手。”
越欽則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手,捉著她的肩膀將人往外帶去,在石桌落座。
他又折返回夥房,端著一盤點心伸到棲樂麵前,她低頭看過去,點心外層酥黃,中間印著林檎花。
“嘗嘗。”
棲樂瞧著越欽期待的眼神,從中拿了一塊放在唇邊一咬,是月季鮮餅。
她抿了抿唇將留在上麵的酥皮含了進去,醇香可口,同雲闕手藝相比,還差一點距離,但還合口味:“你早起就是為了采花瓣?”
越欽聽到棲樂的話,謙虛道:“鮮花餅最重要的就是取材,我自覺手藝不精,隻能在這點事情上取巧。”
正說著,發現棲樂微微鼓起腮幫子,笑道:“貼花瓣了?”
棲樂羞赧頷首,點了點左邊,越欽拿起端盤中的竹簽:“張口。”
見越欽是要幫忙,棲樂慢慢展開香潤的唇瓣,昨日山間的記憶忽而就湧現出來。
越欽停在半空的手頓了一下,才徐徐在齊整的牙齒間搜尋,確定目標之後,抓著竹簽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