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過後,麗水漸平,整個河畔都沉著一股清新的氣味。
太子越岱在其中的一個皮影館,偶遇向昀。
“向姑娘三番五次退帖,隻是為了這一次偶遇。”
向昀坐在沿河的位置,目光盯著幕布上的皮影,上頭所演也是算計。
她從未想過這場算計,要瞞過越岱,聞言站起身屈膝行禮,不卑不亢:“相請不如偶遇,若非如此,哪有此等雨後之逢。”
兩人剛坐下,窗軻則上前斟茶,卻被越岱遮住杯口:“無逢不酒,既然是相逢,定要淺酌一杯。”
向昀朝窗軻示意,她一去取酒,向昀才道:“殿下真是好雅興。”
“談判自然要喝點酒,說不準向姑娘酣暢之際,就會舍孤一個人情。”越岱不加遮掩地開門見山。
向昀聞言淡淡一笑:“想要之物,殿下給得起,何須多此一舉?”
麵前姑娘明麗,說話亦是直來直往,越岱道:“向姑娘是料定,手中有孤所求之事,孤便會如數應下。”
向昀依舊冷靜,直言所求之物:“殿下既知難度,而我正好有破解之法,難道不值得殿下許銀?”
所求是她最不缺之物。
越岱瞳孔中露出一點意外之色:“向家財力豐厚,向姑娘為何非要銀子?”
向昀道:“銀子這物什,多而無礙。”
“這銀子給了,向姑娘便會讓孤進石洞。”越岱直觸來意。
向昀並不拐彎抹角:“自然。”
她越是如此雲淡風輕,越岱就揣著一絲好奇:“向姑娘,不問孤要做什麼?”
“殿下所謀皆是大事,我乃一平人,避風波於我而言更重要。”
“好一句避風波。”越岱神色自若地看著向昀:“希望向姑娘說到做到。”
“擋孤路者,死。”
他的最後一句話突然就冷峭起來,半是威懾半是提醒她的不知天高地厚。
向昀並未回應,隻是在心底冷嘲。
越岱依舊覺得此次談判過於簡單,入石洞一事於麵前姑娘而言並不算什麼。
定然還有他不知道之事。
“向姑娘不證明一下並非是孤的絆腳石?”
向昀看著他,一點都不露怯:“殿下想讓我如何證明?”
“向姑娘在此偶遇,不就是想跟孤說此事,臨了,又何必吞吞吐吐起來。”
向昀是有話同他說,他也撐到了這個時候,唇邊帶起很淡的笑意:“正如殿下所料,並無第三人。”
“還望殿下彆忘了應給的銀子。”
越岱終於彎了彎唇:“隻要銀子,向姑娘不考慮考慮入東宮。”
“縱然殿下優卓,塵世天高海闊,我並不想做一隻籠中鳥。”向昀婉拒道。
誰不知,得了向姑娘,等同於得了天下才子心。
越岱試著勸說:“若孤以太子妃之位相聘,向姑娘要不要重新考慮。”
“東宮並非是鳥籠,孤會允向姑娘自由,姑娘想做之事,也皆可如願。”
確實挺誘人。
凡今朝言斷明朝行,皆是虛妄,能實現之人,更是屈指可數。
他的太子妃之位已經讓過一次,這樣的位置,她才不稀罕。
“殿下好意,我心領,隻是我向來都無興趣去爭一個他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