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昀此言無疑是在越岱心中紮了一針,諷刺他薄情寡義。
好在越岱心中算是暢快,並不介意,上來的酒還未喝,就拂袖而去,皮影也正好落幕。
越岱從進門到離開,沒有看過一眼。
……
棲樂和越欽重新提著酒去陋室,拜訪裴訓。
他們到時,裴訓正在屋頂貼瓦,嘴裡還哼著輕歌,貼好的那一半,在溜出來的日光下搖著煙光,這人的日子也是越過越滋潤。
跟剛來時那張不待見人的臉迥然不同。
“裴先生。”
越欽喚了一聲,裴訓正好站在日光到屋頂的那條線上,緩緩回眸:“等我一會,貼完這一塊,便下來。”
聞言,棲樂看向越欽,他並未不樂,反而很有興致地將貼瓦這件事當做一種人文景去觀賞。
偶爾還被裴訓一些滑稽的動作逗笑。
旁側木葉搖木,全無蕭瑟之感。
越欽不知何時將目光落在棲樂身上,頓了會才道:“棲棲,且從院的雨霖鈴還未掛,到時候我們一起掛。”
棲樂輕輕笑了一下:“到那時,不是聽雨,是聽雪。”
“隻要是同你,看什麼,做什麼都好。”
越欽說這句話時,裴訓已經沿著木梯而下,嘴裡說著貼瓦的緣由:“茅草不勝秋風,貼瓦才見明春。”
腳落地時,還微不可察地瞄了院內日光裡的兩人,笑而不語地引著他們進屋。
越欽將酒放在案上:“還請裴先生品鑒?”
裴訓沒有猶豫,抬臂就抽開瓶塞,酒瓶也比他以往見到的精巧,但他顧不到這些,隻是兀自倒了一碗,酒香停留在鼻尖,還未喝,便道:“不是‘春暖啟’?”
都說無人能再作此酒,棲樂自然不會自恃才高,與其撞個頭破血流,不如另辟蹊徑。
新酒便是新徑。
她介紹道:“釀酒之前,我曾問過先生,先生認可過傳承,此酒就是‘春暖啟’傳承而來。”
“我們取了一個名字,喚‘春秋啟’。”
裴訓抬眸,語調有些發冷:“此酒非彼酒,世子妃是想通過傳承二字蒙混過關。”
棲樂並不著急,在越欽的鼓勵下,又繼續道:“傳承業愈蕃,酒如此,先生所承之技亦是。”
“不是原汁原味,而是推陳出新,這不就是裴先生追求之誌。”
“我不過是借酒,幫先生看清自己。”
必欲識己真,擦鏡除塵埃。
淳風一動,裴訓沉誌之上的塵埃如煙一般隨風而逝。
他不得不重新正視他的誌向,這條路上不止他一人。
早就動容了,不過是為著稀薄的麵子再遲延一會。
現在再也無法遲延。
剛才那一句話,裴訓隻是在試探他們為才之心,是否堅韌?
聽完棲樂所言,他嘗了一口酒,是舊酒的痕跡,也不缺時人的向往。
說什麼都不比一個誠意,他早已備好鑰匙,此刻拿了出來:“今日托之,苟勿相忘此心。”
棲樂雙手接過,越欽向下捧著她的手,共語道:“永意在我,定拚今生。”
秋風乍起,此誓此誌回蕩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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