巒峰頂間,兩側無牆,有藤蘿垂落,濃淡相宜,隨風而動。
在這樣一個晴日天碧的時刻,越岱的話很是不合時宜,虧他還安然坐榻。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自以為是。
“殿下這是算準,手中握有姚績的事情,我們不會拿你怎樣?”棲樂上前一步,饒有興趣地看著越岱。
“隻是這手中所握之事,是虛是實,你心中沒有評估,還是算準我們會被蒙在鼓中。”
越岱眼皮一顫,眸光就那樣緩緩地移向棲樂:“此話是何意?”
越欽替棲樂接話:“言冬街上,銀杏血染,你說,我們是何意?”
越岱鎮定道:“你們不想要姚績?”
越欽跟棲樂對視一眼後道:“殿下,想要又如何?我們更想要揍你。”
越岱冷哼一聲:“就憑你們。”
棲樂道:“殿下上一次不是被越星紀壓在腳下,這一次有我助力,你猜猜,你會如何?”
“你們當孤的人死了。”越岱提聲道。
“涮”得兩聲,越岱身側兩人的劍被越欽和棲樂一把抽出,精光一閃,手起劍落人倒。
兩人默契地回劍,飄揚的裙擺緩緩落下,兩把劍就這樣輕而易舉地交叉在越岱脖頸前。
棲樂勾唇:“確實,是死了。”
越岱兩手抓著兩劍,鮮血沿劍而落,他怒目而視:“你們是要以下犯上。”
越欽不耐煩道:“都說了,隻是揍你,不殺你。”
話音剛落,越欽和棲樂同時鬆手,一個前踢腿落在越岱的胸前,人猛然撞向身後的石壁。
碎石轟然落下,砸在越岱背上時,他的嘴角溢出一行鮮血。
越欽和棲樂無暇顧及,倒是一起發現牆上的暗格,暗格擺著一個弩箭,箭上懸著紙條。
越欽看了棲樂一眼,才上前取下弩箭,並沒有觸發什麼機關。
看來他們猜得不錯,這世間並無姚績,石洞怕是就藏著這個秘密。
越欽打開紙條,本以為是什麼驚天地的秘密,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他將紙條遞給棲樂:“喏,老闕給你的。”
棲樂怔了一下,鋪開一看,上麵寫著最無用的六個字。
嫁他,助他上位。
棲樂最初來燕都,隻是想著將太子拉下位,並沒有想過接任人選,師父這是將人選很自然地落在越欽身上。
不過也是,他們想要做之事,定然需要一定的地位來成全。
雖說隻要是皇室血脈,就有問鼎儲君之位的資格。
可是越欽若是皇子,一切不是更順理成章。
棲樂原本以為這裡藏著的應該是越欽的身世,不曾想確實是最無用的一句話。
無非就是雲闕再一次預知他們的進展。
越欽也想到這一層,不禁問:“這就是你現在心中所念?”
“身後還有一人。”棲樂提醒。
“暈過去了。”
棲樂往門外走著:“那也不告訴你。”
藻夭趕來石洞,已經晚了一步,他緊張地往越岱鼻翼一放。
突然就被他攥住手,吐出一口殘血:“孤定然要比他們活得長壽,走著瞧。”
藻夭攙扶越岱起身,他吩咐道:“去查查,他們帶走的消息是什麼?”
“什麼消息?”
越岱認得那支弩箭,是雲闕的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