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的氣還沒來得及消除呢,這就又爆發了他的虎狼本性了。豈有此理。
在他稍作走神時,安寧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可是下一秒又被他抓住了頭發。
他一手抓住她的頭發往後扯,強迫她抬頭麵對著自己,抬手左右開弓連連掌摑她的臉,還不停罵道:
“賤人,背著老子在外麵勾三搭四,怪不得那麼喜歡吃食堂。想不到你這麼不要臉,連那種小得可以做你兒子的人你都不放過,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在說什麼,趙家偉你失心瘋了吧?紅口白牙的,我勾搭誰了?”
他究竟在說些什麼?這個瘋子。這個魔鬼。
“今天那個跟你摟摟抱抱,勾肩搭背的小白臉是誰?你倒是說呀,我兩隻眼睛親眼看見的,我不信你還賴得掉。”
趙家偉麵目猙獰地發問,打在安寧雙頰上的巴掌不僅沒有停,力道還一下重似一下。
安寧已經七葷八素,臉疼,耳朵疼。
溫熱的血液從鼻孔下流進嘴裡,又腥又鹹。
聽了趙家偉的話,心裡好似明白了什麼,又好似糊塗的緊。
小白臉?今天?難道說的是龔恩俊?今天除了龔恩俊,她沒有接觸過彆的男同事。
難道他今天去了辦公樓?荒唐,真是荒唐之至。
安寧想要解釋什麼,但是那一下一下不斷疊加的疼痛感令她頭暈目眩,最後隻是有氣無力地擠出“我……沒有。”
三個字眼兒,便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沒有?你當我瞎啊?今天我是親眼所見,天知道,可見你這段時間都跟小白臉天天膩歪在一起。你要點臉不?咹?我問你,你能不能要點兒臉?能不能,啊?”
趙家偉咬牙切齒地說完這番話,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變形的聲音碾壓出來的。
同時,抬起腳從後背狠狠踹了一腳,把安寧踹出去一丈多遠。猶不解氣地揮手將茶幾上的果盤,酒瓶一氣拂落在地上。
兩隻酒瓶落地的瞬間發出尖利的破碎聲,成渣的碎片四濺開去。滿地的玻璃碎片,片片都尖銳無比,在安寧眼裡閃著森森寒光,令人心驚肉跳。
趙家偉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著,再次抓住了安寧的頭發,用力一扯,安寧隻覺頭皮像要被扯下來一般,反手想要自我解救,可趙家偉手一緊,一提,安寧整個上半身被拎起來,往旁邊地上一摜,她重重側身摔躺在滿是碎片的地麵上。
一側的臉,胳膊,腿一齊被尖銳的玻璃碎片刺中,無有一處得到幸免的。
劇痛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
在她支起倒地的那半邊臉時,發現一塊巴掌大的碎玻璃插在嘴邊,隨著嘴角的每一下抽動,刺痛感傳遍半張麵頰。
她忍著痛取下了那塊玻璃片。奇怪的是那鋒利如刀片的玻璃上居然沒有血跡。
正當安寧慶幸地把玻璃碎片扔到地上,摸索著去取身上其他地方的碎片時,一股暖流從麵頰上流下,迅速地順著脖子流進了胸口的內衣裡,像洶湧的洪流,有不可阻擋之勢。
伸手一摸,竟是殷紅的鮮血。
哪能不流血,那樣利刃似的玻璃片紮進肉去,那傷口簡直不堪想象。
她無助的看向趙家偉,可那人把她摔倒碎片上,知道這一摔足夠她喝一壺後,解氣地轉身進了臥室。
安寧麵頰上血流不止的一幕他恰巧沒有看到。他是歪歪斜斜地進臥室的,他是以醉鬼的姿勢走路的。
才幾分鐘的間隔,臥室裡就傳來呼嚕聲了。像是他累著自己了,他要心安理得的讓自己休息了。
安寧驚恐又虛弱,嘴裡“嗚嗚”叫著,可就是出不了聲。她也動彈不得,一動,渾身的痛淹沒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