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天鷹在德善坊這一片不停地轉悠,這裡的人們就連穿著都不是很統一,天南海北的商人都往來於此處,因此在這裡甚至可以遇見頭發金黃的米國人,信奉佛教的天竺人,身著和服的日本人,還有波斯人,大食人,高麗人等,過了正午時分,整條街道呈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冉天鷹在這些花花綠綠的身影中穿梭,想要在他們的貨物中找出與之前味道相一致的香料,無奈直到太陽落山,他也沒能從如此眾多的人群中找到那種能使人產生錯覺甚至殺人自殺的奇幻香料。
眼看月亮就要悄然爬上山頭,冉天鷹還沒有找到可以歇腳的地方。
眼見四周的人已經逐漸散去,冉天鷹拖著疲憊的身體,牽著馬匹,沿著住家挨家挨戶地詢問哪裡有可以歇腳的地方。
終於,一位正要去門口燒水的老嫗看到正牽著馬匹到處借宿的冉天鷹,熱心地喊住他,與其閒聊起來:
“年輕人,你這是從哪兒來,要往哪兒去啊?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不是我們長安人吧。
唉,我兒子要還活著,應該與你一般大了吧。”
冉天鷹此刻已經餓的天旋地轉,哪裡還能聽的進去老嫗的閒聊,他強忍著肩膀的酸痛,抬起一直耷拉著的腦袋,向老嫗詢問道:
“老人家,你知道這兒哪有住宿的地方嗎?
我已經一天都沒有吃喝了,想找個有吃喝的地方歇腳。”
老嫗的眼睛可能有些不太看的清楚,她放下手中的銅壺,湊近了冉天鷹仔細地看了看,又轉過身,打開爐子旁邊的木櫃,從櫃子裡拿出一塊巴掌大的,已經有些發硬的糕點來。
她又摸摸索索地轉過身去,攤開冉天鷹的左手手掌,將糕點放在他的手心裡,略帶同情地說道:
“小夥子,你大抵是流浪過來的吧。
這是我昨天做的糕點,你先拿著吃吧。
我跟你說,我們這附近多是商人的貨棧和交易場所,像你這樣,看起來沒錢的流浪漢想住在那種地方簡直是癡人說夢。
老婆子我給你指個地方,你沿著這條街往前走大約二十米,右轉看到一個死胡同,胡同邊有一條一人多寬的小巷子,你走進去就有住的地方。
記住,那裡的人都來自各個地方,有很多都是刀間舔血的亡命之徒,你千萬不要跟他們多說,走去就直接跟老板說你找住的地方,隻要給他一個銅錢,他就會給你安頓好的。
你若身上沒有錢的話,”
老嫗打量了一眼冉天鷹,繼續用緩慢的語氣說道,
“我看你這身衣服倒是值些錢,實在不行,你就將這身衣服抵給他好了。
切記,老板的性格也是非常古怪,萬事你都要小心著點啊。”
冉天鷹聽後大喜,總算找到可以落腳的去處了,他緊握著老嫗滿是皺紋,頗有年代感的老手,由衷地表示著感謝。
微微有些駝背的老嫗帶著一臉慈祥的微笑轉過頭,繼續看著爐子上正在燒的熱水,喃喃道:
“我的兒子若是活著,也該有你這般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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