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獨立拍攝的紀錄片發表並獲獎的那一年。
白顯重傷了一次。
彼時穆瑾的甜品店分店已經開了好幾個星球,家裡富的哪怕是每天往外灑金子,資產也消耗不完。
可穆瑾還是執著於工作,他對冰沙的熱愛,逐漸擴展至對全部美食的熱愛,每天都忙著各地奔波,去學習那些他感興趣,卻還不會做的食物。
答應了白顯的蜜月之旅,回回都是在學習的酒店附近,把熱門的景點急匆匆逛一圈,充斥著敷衍的氣息。
對此,白顯提過好幾次反對意見,還跟宋唯抱怨了兩句。
宋唯和穆哲環遊世界,奈何蟲族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大了,他倆玩了幾年玩兒的實在太累,彼時正待在一個終年被冰雪覆蓋的雪村休養生息,接收到他的抱怨後,當即體貼的郵寄了兩箱近日收集的夜間活動小玩具過去。
得了玩具的白顯,有效的被穆瑾的配合取悅,不知第幾次決定,那就暫時,再把度蜜月的時間往後調整些,調整到穆瑾這次學習結束。
晚上做的決定。
第二天一早就出事了。
穆瑾學習的餐館著了大火,廚房裡不知道什麼炸了,這個餐館做甜點和炸物比較多,各種油瞬間燒起來,麵粉也炸了兩次。
火勢蔓延的極快,酒店裡的蟲尖叫著往下跑,各個出口都發生了不大不小的踩踏事件。
白顯從附近的飲品店衝過來時,近乎慌亂的往穆瑾所在的樓層張望,有許多雌蟲都張開骨翅跳窗往下飛,卻遲遲沒見到穆瑾。
他握緊拳頭往裡衝,卻無論如何也擠不進向外噴湧逃命的蟲流。
狠下心,一咬牙,徒手攀著突出的窗框往上爬。
烈火把牆壁燒的炙熱,還沒到達穆瑾所在的樓層,白顯的手掌就被燙破了皮肉,嗆鼻的濃煙掩蓋了焦糊味,可一路蜿蜒而上的血手印卻清晰的很。
窗戶已經被砸破了,煙霧太濃,火勢太大,什麼也看不清。
白顯不管不顧的衝進去,徒手在火裡摸,摸到好些個已經被炸的血肉模糊的甜品師,他越找越慌,呼吸急促,吸入的煙塵刺激的肺部炸裂似的痛。
這麼不知摸了幾間房,外頭來救火的飛行器開始向窗內噴射滅火的液體,他衝過去給自己淋了一身,又返回去破開這個餐館的最後一扇門。
找到了骨翅燒傷,腿也被重物壓的不得動彈的,蜷縮在牆角昏迷不醒的穆瑾。
工作員趕到的時候,白顯血淋淋的兩隻手,一手拽著穆瑾,一手抓著窗框,倆蟲就這麼吊在十六樓的窗外,窗口火舌宛如猙獰的巨獸。
穆瑾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他燒傷的程度不高,隻是腿骨被砸斷了,綁了護具,床頭還靠著兩個拐。
他愣了好一會兒,伸手大力敲了兩下後腦勺,然後氣呼呼單腿跳下床,陰沉著臉往外衝。
艸了。
有時候好事真是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