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次在禦花園,這些日子曹姑娘安分很多,並未有什麼過分的舉動。”若微坐在矮凳上,替宮落雲捏著腿,月份漸漸地大了,倒是腿肚子經常抽筋,幸虧謝嬤嬤叫近身伺候的宮婢們都同醫女學了推拿按摩之術,時不時的給宮落雲捏著,會好很多。
“放在曹姑娘身邊的人很是聽話,也都將曹姑娘給的賞賜呈了上來。”
“還給她們吧,叫她們收著。”宮落雲手上針線不停,雖然懷著孩子很是不舒服,但時不時的做上點針線,如今已經將一件百衲衣繡完了。
想到曹聽蘭,宮落雲著實有些頭疼,以前本就想著順水推舟叫她絕了念想,可倒如今又擔心她鑽了牛角尖,萬一這事兒傳了出去,表姐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可若裝作看不見,她卻是要搶她的丈夫!
其實表姑母也曾來了幾次,都是來說些吉祥話,但半句不提帶表姐出宮的事,曹聽蘭也就越發心安理得的住了下來,這叫宮落雲更加心寒。
當母親的,怎的隻顧著榮華富貴,半點不為女兒考慮?
“你說,若給她指婚,她是會更加恨我,還是狗急跳牆的做了?”
“奴婢······奴婢也說不好。”若微實在無法答複宮落雲,“表小姐不常與咱們說話,以前在宮府也不常搭理咱們,她的心思誰也摸不透。”若微說著,以前隻覺得是曹聽蘭害羞罷了,如今卻覺得她心思藏得很深,對她也就更厭煩了幾分。
宮落雲垂下眼簾,勾了勾唇,還未及想清楚,便聽得尚衣局覲見,隨即宣了人進來。
今年回暖及早,雖然才是二月初,寒氣已然褪去了好些。隨著宮落雲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許多衣服都得重新做才是。
春燈節之前,蕭允昭便賞賜了好多料子送來降鸞宮,讓她選些自己喜歡的,送去尚衣局。
因此宮落雲也將曹聽蘭叫了來,給她選上些,做幾件衣服。
“娘娘,這是您和曹姑娘的衣服,已經做好了,請娘娘過目。”
宮落雲懶懶的倚在榻上不想動,便叫謝嬤嬤去瞧。雖然尚衣局的手藝是沒問題的,但因著是降鸞宮的,莫說一件衣服,就連一個杯子,一把凳子也要儘善儘美,否則皇帝怪罪下來,誰也擔不起。
“娘娘,這些衣服都很好,針腳細密,收線也極為隱秘。”
宮落雲點點頭,“辛苦了。”便讓謝嬤嬤賞了尚衣局的人一人一袋沉甸甸的銀子,那兩人自然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
“娘娘,您瞧。”謝嬤嬤將另一盤衣服端了過來,皇後的穿衣用料自然與其他人不同,這些料子自然不可能上宮落雲的身,隻是這花色樣子,總與她的有幾分相似。
宮落雲看著這些衣服,眸色漸冷,表姐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她可打了首飾?”
“這倒是沒聽說,不過······”謝嬤嬤想了想,低聲在宮落雲耳邊道:“表姑娘這些日子的發飾,與娘娘倒是有些相像,隻是她是未嫁之身,所以不能挽發罷了。”
宮落雲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假的終歸是假的。
“去給表姐送去吧。”
······
上巳節,無論在後宮還是民間,都是極為重要的節日。又因著皇後懷有身孕,因此皇上便更加看重這個去祟拔穢的節日。
正因著如此,司婕妤這幾日都在為上巳節忙碌。
“好了,這便可以了。”合上冊子,揉了揉眉心。
以前尚未入宮時,隻覺得皇後掌管六宮事務何其的威風,如今才知道是何其的麻煩!不過讓她暫管六宮事務,是皇上皇後信任她,若這一陣子辦得好,以後也能在後宮立住腳跟。
端著涼了三分的茶喝了幾口,忽然眸子一亮,定定的瞧著某處。
司婕妤唇角一彎,嗬~這可有意思得緊!
“皇後娘娘。”司婕妤人未到,聲先聞,進門就福身行了禮,“這是上巳節的安排,您瞧瞧。”
宮落雲接過匆匆看了一眼,“有你在,本宮放心,如今孩子也快六個月了,身子越來越懶,以前還想著去走走,如今卻是動也不想動了。”
除了蘇岑,降鸞宮中來得最多的也就是司婕妤,除了回稟後宮事務,也經常陪著宮落雲說話。
二人也日漸的熟了起來,以前司婕妤對宮落雲還存著幾分依附、忌憚之心,如今卻更加像姐妹了。
隻是依然守著皇後與後妃之間的恭敬,不敢失了分寸。
“娘娘如今懷著兩個孩子,比一般的孕婦可要辛苦許多,這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還得多走動走動才是,否則生孩子的時候可要遭罪了。”
“是。”宮落雲很是認同,“皇上和薑太醫都這麼說,這幾日他總是拉著我散步,我也不能偷懶了。”宮落雲笑笑,看了眼司婕妤,端起杯盞,將眸底的幸福遮去了大半。
“說起來······”司婕妤正要開口,卻見著曹聽蘭走了進來,如今她的禮已經行得十分完美。
“表姐快起,不必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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