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難是人類麵對災難時常常采取的一種應對方式。無論是天災還是人禍,逃難成為了許多人唯一的選擇,特彆是對於那些生活在邊遠鄉村的村民們來說。
在牛大春所處的楊家莊,留守的多是年邁的老人,他們與家人一同守護著這片故土,但麵對災難,他們的反抗微乎其微,隻能無奈地接受命運的擺布。
在眾人之中,一位被人攙扶著的老者走了出來,詢問牛大春:“牛大王,我等離開楊家莊後該去何處落腳?聽說十三娃他們要去的雲夢澤非常混亂,我們這些老少前往那裡豈不是會成為彆人的口中肉?”
人群中嘈雜起來,大家低聲交頭接耳。楊十三帶回的這群漢子目光仍然堅定,那是要豁出去闖一條活路的。
牛大春伸手往下壓了壓,待聲音停下,目光定定的看著老人道:
“灑家在大澤邊的華容縣桃花山有一好友,是個奢遮的好漢子,完全可以安置下你們所有人。所以,你們可以選擇留下來等死,或者出去,麵對五六百裡的山路,可能會死在路上,你們自己決定。選吧。”
說罷,擺擺手示意他們自去商量。
隨後,找來楊十三,讓他安排會騎騾馬的人返回李家坡的災民群,多帶青壯回來把這些糧食布匹帶回去。
對大春來說這次的狩獵跟往常不同,也是頭一遭碰到這種情況。往常隻需打破土圍子,殺掉幾個劣跡斑斑的頭人,剩下的就是分配財物給周圍的窮人,一切都妥善解決。懾於大春的武力威脅,僥幸活下來的地主族人,也不敢再向那些接受物資的百姓發難。
畢竟這廝隔段時間總喜歡重新回到案發現場觀察觀察,如是再三的打殺了幾茬冒頭的,剩下的再也不敢拿他的話當放屁。隻能暗中聯絡施壓官府,或是高價請殺手俠客來討取大春的大好頭顱了。
很難說這次被趕出牛頭山沒有他們的影子,這廝行蹤飄忽不定,連個使喚嘍囉都沒有,被人摸清落腳點圍殺,要沒有大戶廣撒人手通風報信,那才有鬼了。
當然,這事兒大春是沒有覺察的,機智的大春還以為是搶了朱大眼選中的肥羊才被人打上門,土匪也要有流水入賬不是?
這會兒與人商量完畢的老者顫巍巍地走過來告訴大家決定。除了幾個老人因為無法行動而留下,加上幾人的孝順子女死活不願走,其他人都決定跟隨人群一起前往雲夢澤,尋找一條生路。
大春也沒說啥,讓他們自己去搬夠用一年的糧食還有布匹食鹽,耕牛也留下一頭。勤快點還是餓不死的。
剩下的人開始忙碌起來,幾個會木匠活兒的開始打造各種運輸器具,什麼背簍籮筐,獨輪車啥的,楊家搜刮出來的所有財富,都將是他們一路逃亡活下來的倚仗,必定是要帶走的。
準備跟隨一起逃難的留守村民也收拾完家裡的物品前來幫忙,大包小包的放一邊,過來幫忙一起打包收拾。順便跟前輩討教逃難的經驗,不時被唬的一愣一愣。
黃昏時分,增援的人手終於趕了過來,吃喝完畢就開始搬運物資,各種家夥事開始發揮作用,牛馬騾驢才是主力,一袋袋糧食的綁紮結實,被幾個稍微大點的孩童牽著跟隨人群出發。
放出了被饑渴折磨一天的楊家婦孺仆人,留下幾袋糧食,警告一番後,與留守的幾個村老灑淚依依惜彆,在火紅的夕陽下開始前途未卜的行程。
牛大春肩負著四個大箱子,就像一頭人形的騾子一樣,被人牢牢地綁在肩上,重達數百斤的重量對他來說也不輕鬆,尤其是在這種崎嶇不平的山路不停歇的前行。
肩挑背扛的青壯也很疲憊,不過都能咬牙撐下去,汗水濕透了背脊,喘著粗氣。老人、婦人和孩子一樣少不了大包小裹,多是些輕便點的布匹,家當。一行人打著火把停停走走,不時有人摔倒,被身後的人拉起,靠邊喘口氣整理下背上東西跟上隊伍。
一路兼程前行,連續行進了兩天,終於趕到了李家坡,與等候的災民們彙合。看著安全回來的家人和帶回來的許多物資,等候的災民們歡呼雀躍,紛紛上前幫忙卸貨、遞水、擦汗,忙得不亦樂乎。
當天色擦黑的時候,侍弄了一天莊稼的李家村村民成群結隊的過來,彙入難民堆中,幾天的相安無事,讓他們不再陌生,也有人曾送過來一些自家采的草藥、野菜,或是成捆的乾木柴,都是這些難民們急需的物事。
這次去楊家莊帶回物資也有李家村的青壯們丟下農活過去幫忙。所以當楊十三和那幾個村裡長輩商議著邀請李家坡的百十號人一起吃頓飽的,把那些不耐放的糧食給消耗掉。
大春沒二話,同意了,乾脆提議他們多歇兩天,將養下忍饑受餓的難民們身體,這許多糧食攜帶也不便,製成乾糧,正好還有許多粗鹽,牽回來的豬羊乾脆製成肉乾。
大春已經決定一路護送他們到達桃花山,就憑這些會三兩下莊稼把式的青壯可擋不住一路的盜匪蟊賊,正好也趁這兩天教他們幾手護身殺賊手段,省的自己一聲怒吼“德瑪西亞”衝進人群大風車轉得敵人仰馬翻,轉頭一看隊友卻被打得狼奔鼠竄,難民們死傷一地,這場麵就太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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