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留人!”
“住手!牛大春!”
“快放了公主殿下……”
“嗖、嗖、嗖……”
伴隨著四麵八方亂七八糟的大喊,十幾道衣袂破空聲響起,眨眼間,卻已呈包圍姿態,出現在了牛大春周圍,一個個神情緊張的看著他手中的女子。
或是說,看著女子頸間的那隻大手。
看台上的各大派大佬,終於忍不住下場了。
這牛大春縱使屠光那三百甲士,哪怕再加個安慶宗這個添頭,他們還是會無動於衷,畢竟,他是那野心勃勃的胡人安祿山之子,死就死了唄,跟他們也沒個利害關係。
他安祿山就是再蠻橫,敢犯眾怒率兵平了他們的門派不成?
但這女人可不一樣,李姓、太子長女這兩重身份,她都不能死,最起碼,不能死在這裡,死在這渭水大會。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豈是開玩笑的?
哪怕聖天子再如何寬以待民,氣度恢宏,但他們敢賭嗎?再說了,瞅瞅這李隆基這些年辦的那些狗屁倒灶事兒,可和英明神武這詞兒扯不上絲毫關係。
他們敢賭安祿山為了自己的野心,可以忍下喪子之痛,因為安慶宗本來就是他留在長安的質子。但絲毫不敢賭一個年逾古稀的糊塗老皇帝,會不會突然老年癡呆,心血來潮的拉他們去殉葬。
這群大佬看著中間的愣頭青牛大春,心中也有點麻爪,這渾人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聰明的,萬一失了智,直接把榮義郡主捏死了咋辦?
幾人互相看了幾眼,最後葛老清清嗓子,就打算勸說這渾人冤有頭債有主,理還理,情還情,黑白要分明,先把這作死的郡主救下來。
但還未開口,就被牛大春第一句話,給激得火冒三丈。
“老頭,你們也打算跟灑家戰一戰嗎?”
“咳咳……”
葛老一口氣差點沒提起來,一陣激烈的咳嗽,吹胡子瞪眼的看著一臉好奇的牛大春,這白癡何止是愚蠢,簡直就是愚蠢!
狂的嘛,什麼叫戰一戰?沒看到我們這邊有十幾個威震一方的宗師嗎?這廝不會真以為學成了罡氣,就天下無敵了吧?
知道煉體宗師為何那麼少嗎?就因為那些不聰明的家夥,腦子裡都練出了肌肉,還沒等武藝大成就出來作死,結果就被人打死了。
“年輕人,不要如此氣盛,老夫是……”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嗎?”
牛大春直接打斷了這老頭接下來的說教,揚了揚手中提著的女人,直截了當問:“你們想救她?”
這時左邊一持劍中年女子突然開口:“牛大春,你不能殺她,提條件吧!”
這女子在門中負責迎來送往,洞徹人心,自然曉得看人下菜碟這種事情,一看牛大春這種莽夫,就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達成既定目的。
雖然這牛大春一堆弱點,但此時此刻也無從下手,而用武力威脅?但凡是個宗師級高手都不可能的,除非能有絕對的壓製並輔以毒藥,否則就是天方夜譚了。
而各種勸說方法中,切合牛大春這種人的,恐怕就是最簡單粗暴的單刀直入法了,這種人也是乾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婉轉說教那就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
果然,牛大春聞聽此言,麵色頓緩,連握住榮義郡主脖頸的手都鬆了些許,讓她能多呼吸一點空氣,環視一圈身周十幾個宗師,在那中年女子臉上多停頓了一秒,顯然對她的識趣很是讚賞。
而後疑惑道:“老郭呢?他怎麼沒來?”
“老郭?郭岩幫主?”
“對!灑家對他的降龍十八掌,可是仰慕已久啊……”
“郭幫主並未下來,既然你是郭老弟的仰慕者,那就好說了,隻要你肯放下手中女子,老夫還是略有薄麵,可作保牽局,引你與他相識……”
“此言當真?”牛大春仿佛追星少女收到與愛豆共進晚餐的邀請,一臉驚喜得難以置信。
“千真萬確!”
“哢!”
剛以為曙光出現的長公主,一邊慶幸自己劫後餘生,一邊還在盤算如何秋後算賬,好好炮製這個令自己蒙羞的賤民,就在此時,就感覺頸間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以後啥也不用再想了。
骨骼破碎的清脆響聲,將麵有得色的老者喚回了神,他先是難以置信的看看頭歪在一邊,再無生機的榮義郡主,再看看同樣一臉震驚的牛大春,視線在兩者之間來回緩慢移動。
無論那十幾位宗師,還是安慶宗與他的護衛甲士,均如同丟了魂一般,看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如同定格的照片,連呼吸本能都忘記了。
牛大春晃了晃手中屍體,確定死透了,這才隨手扔在老者麵前,雙手一攤,表情瞬間恢複,一臉無辜道:
“灑家要是說,真不是故意的,你信不信?”
老者看著腳邊再無一絲動靜的榮義郡主,雙目圓睜,發須無風自動,臉色由紅變白,再青再紫,如同川劇變臉絕活兒一般。
牛大春!你個天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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