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飄飄的呼哨聲中,蛇群如同訓練有素的軍隊般停止了湧動的推進,層疊堆積,嘶鳴不絕。
與此同時,衣袂破空聲大起,在蛇群後方此起彼伏地落下了一堆人影,一時根本分不清這一波到底刷新了多少人。
現實不是死板的闖關遊戲,boss也不會像個興味索然的窯姐兒一般,雖然身邊各種助興的皮鞭、蠟燭準備得一應俱全,內心卻古井無波,懶怠地在閨房中等待著腳男們日複一日的臨幸。
而真實的情況是:這邊剛整出點動靜,那邊就跟捅了馬蜂窩一樣——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提溜著酒瓶、擀麵杖就衝了出來,生怕來晚了趕不上這頓熱乎席麵。
牛大春辦事兒一向乾淨利落,既然要鬨出大動靜來吸引火力,掩護另三人潛入,便是直直地,硬橋硬馬地開了過去,拆亭毀殿如等閒。
就跟牡丹交戰那會兒,一連串的警報便在荻花宮內接連響起,整個紅衣總壇立即便沸騰了起來。
想想也是啊,堂堂天下第一教,世界五百強企業,無緣無故,竟被人打上了總壇,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銀行門口也就倆摸魚的保安,平日裡也沒見哪路缺少盤纏的好漢,去裡麵打個秋風。
這場麵,就完全不亞於幾個東海來的小毛賊,膽邊生毛竟公然闖入了司法島,還把代表世界政府臉麵的大旗給燒了
這對一向驕傲無比的紅衣教徒們來說,當然是奇恥大辱!
對這群洗腦程度不清的教徒們來說,榮譽高於一切,此刻,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撕碎麵前之人!
血,也隻有血,才能洗刷一切羞辱,一切仇恨。
生命的歸宿是血,但新生的榮耀,也自血中誕生。
此刻,一雙雙如饑似渴的眼神,泛著紅光綠光藍光,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麵弱小無助的牛大春。
鋪天蓋地的憤怒殺機,連周遭的空氣都凝滯了起來,大殿內仿佛充滿了一點就爆的火油,隻差那一絲微弱的火星。
子曾經曰過:眾怒不可蓄也,蓄而弗治,將蕰。
他們就像禁欲多年的保守單身漢,原本連看一眼大白腿都麵紅耳赤,現在看到道旁的母羊,都能在考慮這玩意能不能上。
抽筋扒皮、剝膚錘髓、醬牛肉、撒尿牛丸、牛癟湯鍋……
不少紅衣教徒磨刀霍霍,此刻已經在心中給這廝安排了厚厚的一遝菜譜,儼然涵蓋八大菜係。
牛大春顯然對這些殺氣騰騰的目光視若無睹,看就看唄,又不會令自己的絕世容顏少一分姿色,不疼不癢的,看殺衛玠在自己這可行不通。
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
江湖傳說中,高手相爭還講究個目擊對峙的,也就是所謂的心神技擊,以圖尋找對方破綻。
比如紫禁之巔的葉孤城與西門吹雪,比如雨中棋館的無名與長空,就很有逼格排麵。
牛大春顯然不懂這裡麵的門門道道,也沒人教過他啊,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有樣學樣地裝個逼。
當下這廝嶽鎮淵亭地一手叉腰,一手拄刀,麵上平靜無波,強橫體魄卻不由自主地散發著彪悍嗜血的氣息,一雙虎目森森地掃視著對麵眾人。
如此肆無忌憚地釋放自身殺意,場麵上雖敵眾我寡,卻無一人敢與他對視。
“嘿……”
牛大春忍不住嗤笑出聲,乾脆地無視了那群激奮到臉蛋比衣服還紅的雜魚拉啦隊,這才仔細地打量那幾個能令他產生威脅感的家夥。
忽略掉那些身著紅衣製服的雜魚教徒,麵前能讓他產生一些威脅感的,也不過五人一蛇罷了。
最醒目的除了那條給了他一個大逼兜的大蛇,便是頭前那個渾身纏滿鐵鏈扛著鐵鐧的大塊頭了。
那敦實的大體格子,其長寬比並不比他差多少,可惜生了一張不太聰明的臉,嘴邊還掛著黢黑的鼻涕嘎唄兒,與牛大春目光撞上時,頓時露出了老實巴交的憨笑。
但牛大春的目光,卻被他鼻孔下那個大大的泡泡牢牢地吸引了過去,目光緊張地注視著那渾濁的玩意,一直膨脹到拳頭大小,才砰地一聲炸裂,糊了那貨半張臉。
e……
這絕活兒……就給人一種很牛逼,但並不羨慕的感覺。
“俺叫蠻熊,他們都說你力氣比俺還大,俺要和你比一比……”
這憨批衝他揚了揚手,順便滿不在乎地用袖子在臉上呼啦了一把,嘴角痕跡又深了幾分,身上纏繞的沉重鐵鏈亦隨之嘩啦作響。
這貨應該就是方才想將自己當炮車給補了的家夥吧?哼!空有一身蠻力的傻子。
待會兒殺他可得仔細著點,這貨是真埋汰啊,可彆臟了自己的寶貝大刀。
牛大春很是核善地衝他點點頭,懶得浪費口水,目光看向他身邊的一人。
這人就正常得多,三十來歲模樣,身材精乾而強壯,目光沉穩而有力,周身氣勁內斂,不露分毫,手提一柄黑刀,腳下蹲著兩條衝著他齜牙的大狼,一看就是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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