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中軍大旗下的其餘將領,同樣看到了自空中撲殺而來的牛大春,來不及震驚,條件反射般抄起手中弓箭,就是一輪隔空攢射。
一時間,十幾張大弓劇烈顫動,幾十支鋒利的重箭,竟打出了一道仿佛隔絕天地的彈幕。
大腳踏空聲震動如雷的牛大春,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狂笑間,黑色的罡氣在身前彙聚出一道梭型的大盾,以刀身拍開了直覺威脅最大的一箭,剩下的不管不顧,一頭便直接撞了過去。
在叮叮當當的一陣巨響聲中,箭杆斷裂,尾羽橫飛,卻沒能絲毫阻擋他的前衝的無窮狂暴威勢。
下方眾人臉色瞬間煞白,當下便有七人咬牙抽出腰間長刀,飛身而上朝著牛大春迎了上去,剩餘之人一邊繼續開弓搭箭,一邊朝安慶緒大喊:
“大帥快走!”
“我等必拚死攔住他……”
“哈哈哈……走?又能往哪裡走?”
牛大春已然認出最開始朝他射箭的那狼牙軍主帥,必然就是前次在洛陽城中,以重箭威脅,令他刺殺未遂無功而返的重弓手。
今日既在此相會,那便是天大的緣分,又豈能令他走脫?
此賊不除,他心下難安,念頭也不會通達!
因此,麵對自下方斬來的七人刀鋒,牛大春也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掄起大刀便是一輪野蠻回斬。
準確的說牛大春不是隻會蠻乾,而是他所麵對的大部分對手,隻要用蠻乾就能解決,比如麵對這些軍中將領的攻擊,他會選擇用臉硬接,然後再直接打回去。
這七人也僅僅阻攔了他三秒不到,在一陣淒厲的慘叫聲中,這七人仿佛被迎麵而來的刀光撞碎了般,血水殘肢伴著兵刃甲胄碎片,七零八落地拋向四麵八方。
“轟!”
再次突破一道阻隔,腳下的空氣漣漪再次乍現,下一瞬,牛大春那龐大的身形,已然出現在安慶緒斜上方十丈不到。
正與楊寧激戰的令狐傷二人,此時更是心焦不已,卻被楊寧大笑著圈在漫天的槍影之中,卻硬是尋不到一絲足以衝出救援的縫隙。
牛大春被罡氣包裹的身軀極儘舒展,長刀高高揚起,帶著刺目的寒光,下一瞬,人隨刀走,化作一道烏光便砸了下來。
雙手緊握長槍,準備迎接這當頭一擊的安慶緒,被身旁的一員將領,直接連人帶馬撞了出去。
下一瞬,那將領便被自天而降的大刀,砸成了一攤爛泥,碎石並血肉飛濺,落在安慶緒臉上,令他心底發寒。
“可惜。”
牛大春頭下腳上的一記引力重擊無果,心中嘖了一聲,身軀下落間,一腳踹在了刀杆上。
刀鋒劇烈的顫抖,劃出一道炫目的匹練,切開亡命阻攔他視線的兩人,下一瞬,牛大春身形借著大刀的慣性半轉,同時右手握住刀鐏所在的尾端,自後而前狠狠一甩,再次直奔安慶緒而去。
“啊!”
安慶緒身旁兩丈外的一名壯碩將領,舉著手中的高牙大纛,直接砸向了牛大春甩來的刀鋒。
碗口粗的硬木,與甩來的刀鋒在半空相撞,令刀鋒走勢不由地偏向一旁,斬入地麵,而安慶緒也借此抽出被戰馬壓住的小腿,起身疾退,眼瞅著就要沒入那群衝來的狼牙軍卒之中。
牛大春暼了一眼那打偏自己刀鋒,雙臂不住顫抖的漢子,心想這廝倒是有一膀子好力氣。
不過他也明白,自古扛纛之人,均為軍中勇士,臂力驚人,至少有四人,兩人一組,輪流扛纛,分執帥旗與軍旗。
身邊有槍陣與盾陣保護,配比大概是槍七盾三,而當敵人衝到旗前,便代表軍隊的前鋒、左右大營已然死的差不多了。
當護衛主帥的旗衛死光,旗杆是戈矛,扛纛之人,便會身披旗幟,做最後一次衝鋒。
但此刻,敵人竟越過大軍旗衛,自空中襲來,扛纛的勇士不得不提前絕命衝鋒。
就這一絲阻隔,已有三五人舍命衝到了牛大春身旁,個個膀大腰圓一身重甲,舉起手中沉重的刀斧,對著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輸出。
牛大春頭也不回,一肘擊飛了一個自後方襲來的家夥,對砍在肩膀的刀斧不聞不問,而後雙腿連環彈踢,將給自己刮痧的幾名技師踹出老遠。
而後,腳下重重一跺,碎石炸裂間,身影如同在冰麵滑行一般,順手扯起地上的大刀,衝向已然躲入旗衛後方的安慶緒。
“跑的了嗎你!”
斬!
直麵偃月刀上那似乎要毀滅一切的威力,率領這群悍勇旗衛的將領,不由麵露絕望之色。
麵前之人,可是以神力著稱的閻羅牛大春,放眼天下也無人敢說一定能接的住這一刀。
他阿史那從禮當然也不行!
但他身後便是自己效忠的安慶緒,是誓死也要保護的存在。
阿史那從禮做出了和當初典韋一樣的選擇,背對安慶緒,用他魁梧的身軀擋在安慶緒身前,揮出自己這一生最後一刀。
“咣!”
後背大刀與偃月刀相撞的瞬間,猛烈的氣浪以二人為中心,朝著四麵八方湧動開去,身周士卒直接震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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