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丹樨乘著輦進了皇宮,一路上朱牆金瓦、雕梁畫棟無不昭示著這座宮殿的華麗精巧。
重重宮門叩開,孟丹樨的九轉琉璃青鸞輦緩緩抬了進來,隨著轎輦的前進,她離皇帝主事的乾元殿越來越近。
她在一點一點靠近權力中心,孟丹樨被這個念頭弄得渾身火熱,隻是臉上保持著臣子對君王臨時召見的惶恐和疑惑。
到了乾元殿,護國大將軍烈行雲為她帶路。孟丹樨適時表達自己的惶恐,小聲問道:“烈將軍,陛下召我所為何事?”
烈行雲對這個嬌滴滴的小郡主沒什麼惡感,加之對方同為皇族人又多了一份恭敬,隻是他效忠的畢竟是皇帝,所以對茂德郡主的問題也是避而不答,隻說了一句“郡主進去就知道了”。
“多謝烈將軍了,”孟丹樨勉強笑笑,臉上的忐忑之意更甚,心裡卻是惱怒不已,這人到底是沒腦子還是愚忠?不管怎麼拉攏都不肯投到她手下。
烈行雲完成了任務,儘職儘責地守在了乾元殿門口,暗地裡卻是心疼著皇上年紀輕輕竟要受大學士掣肘,無法施展拳腳。
孟丹樨進了殿,伏獅雙龍耳三足金爐裡燃起龍涎香來,金磚鋪地,內柱上攀附著幾條金龍,龍眼由一整塊的紅寶石鑲嵌,霸氣且華麗。
上首一張純金打造的龍椅上坐著一名黑金龍袍的青年男子,與孟丹樨同出一脈的丹鳳眼不經意間流露著皇家威嚴,龍章鳳姿在此刻具象化。
頭上戴著象征皇權的十二旒冕,黑色的珠子垂下,擋住了天子威嚴,也擋住了這人對國家的掌控。
“茂德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反正孟玄朗的皇位注定不長久,孟丹樨也不介意給他一點退位前的甜頭,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禮。
“丹樨來了,”孟玄朗那張威嚴俊美的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意,一旁的內侍忙將這位聖眷頗濃的郡主從地上攙扶起來,為對方沏了一杯茶後退到了一旁。
“是,”孟丹樨恭敬地低著頭,並不抬頭看天子,“不知陛下召茂德來所為何事?”
孟玄朗聞言也不敘舊了,使了一個眼色讓內侍下去,一時間整個乾元殿就剩下孟玄朗和孟丹樨君臣二人。
孟玄朗的聲音透露著屬於一個帝王的威嚴:“遼東雪災戶部尚書陳錦榮貪汙、殘害百姓一事你可知曉?”
孟丹樨內心翻了個白眼,不讓她入朝還問她知不知道朝中事,這不是挖坑給她嗎?她要是敢說一句“知道”,明天就能被朝臣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茂德不知,”孟丹樨否認,接著義憤填膺地說道:“陳錦榮竟敢做這種喪儘天良的事簡直枉為人臣!”
“是啊,喪儘天良、枉為人臣,”孟玄朗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來,垂下來的冕旒都因主人太過憤怒地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發出一道混亂的聲音。
“還請陛下嚴懲陳錦榮,還百姓一個公道!”孟丹樨的話語擲地有聲,在空曠的殿內顯得格外響亮,火種一般感染了上首的帝王。
孟玄朗吐出一口濁來,眼底閃過一絲誌在必得,他既然接手了蜀國定是要把蜀國傳承下去的,他不能讓父皇失望,更不能讓蜀國的百姓失望!
“茂德可願意同皇兄一起懲治奸佞、還百姓一個公道?”
孟丹樨心裡有些可惜地想:若是換一個人被這般全心全意信任怕是得為對方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隻可惜這句話是對一個對皇位有覬覦之心的人說的,純純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隻是該裝的時候還是得裝,孟丹樨一副伯牙遇知音的表情,哽咽地說了一句“茂德願隨陛下誅儘宵小、肅清河山”。
“好!”孟玄朗欣慰地看著這個堂妹,這種時候也隻有茂德願意站在他身邊了,至於皇兄……
二人在乾元殿裡商討了許久,直到暮色四合、宮門落了鑰時才發覺時間之快。
孟玄朗便讓孟丹樨在宮內留宿一晚,待第二日宮門開了再送對方回茂德郡主府去。
魔界——裂天淵
一黑一藍兩個女子先後落地,黑色紗裙的是微生磬,剛才的打鬥費了她一身衣服,隻好換了一身。
藍色長裙的是靈樞,荷葉邊的袖子層層疊疊,腰間的瓔珞叮咚作響。
二人這身打扮倒是顛覆了以往仙魔的刻板印象。
二人並肩而來,守衛在這裡的謝倓等人忙退至兩邊,很快她們就到了那個連通滄溟大陸和這個世界的裂隙前,不斷逸散的魔氣和時空亂流將周遭的泥沙吹飛,岩壁也被侵蝕成了壁龕狀。
“封印吧,”靈樞那張小臉上滿是認真,眼底流露出一絲不容置喙的態度來。
微生磬卻是怔怔地看著那道裂隙出神,她在推算自己從這道裂隙裡回到滄溟的可能性,她識海中還有一個燙手山芋呢。
“等等,”微生磬輕聲製止了她,她要把玉玄子的魂魄送回滄溟去。
“你瘋了?”靈樞在意識到主身的想法後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眼神,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去是會被天道意識排斥的,輕則沒了半條命,重則灰飛煙滅!主身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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