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不過很快便又被他垂眸壓下,他往後愜意一靠,臉上露出一貫溫和的笑,眉宇帶上了上位者的疏離冷漠,散漫道“那你不妨說說話,你想聊聊什麼話題。”
蘇萊終於開口,抬眸坦然地迎上他平靜的目光。
“安崎在哪?”
蒲易“安雅已經把他接回去了。”
瞥了眼蘇萊像是鬆了口氣的表情,蒲易眼底似笑非笑,“不過他要再出來,可就不容易了。”
蘇萊頓時心頭一緊,追問道“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這個你不並需要知道,隻是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地方。”
“什麼叫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地方?蒲易你說清楚,這話是什麼意思?意思是安崎會被關進研究所裡?”蘇萊眼底閃過一絲慌張。
蒲易靠倚著座椅,眉眼微壓,右手半支著下頜,表情淡淡,“換個話題,我不希望我們的話題始終圍繞著另一個人。”
蘇萊深呼了口氣,攥緊了身側的拳頭,才避免自己一拳揮過去。
“好,那我們就換個話題。”
“一百六十年前,奧蘭帝國那場浩劫,我父親和母親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將我引入那間禁室裡的?”
話音落下的同時,整片時空似乎也一同凝固,窗外的風聲停滯,像是陷入黑白的默片。
萬籟俱寂。
明明隻過去了幾秒,但又好像已經有億萬光年已然流逝。
“當年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失笑,嗓音沙啞得像是沙漠中幾日沒進水的旅人。
他抬眸對上蘇萊明亮疏離的紫色瞳孔,麵前的人和記憶中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影越來越像,到最後竟然就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如果我說是,那你會怎麼做?殺了我替他們報仇嗎?”他輕啟,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蘇萊沉默數秒,直直對上那雙眼睛,“那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話音落下,室內重歸於靜。
良久,蒲易發出低低一笑,“蘇萊,你還真是狠心的人啊。”
“所以當年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蘇萊追問。
蒲易避開這個問題“是不是我們之間除了複仇,除了你的朋友就沒有其他任何可以閒談的話題了?”
“你是想要答案,還是想要聽聽過程?”
“……”還沒等蘇萊回答,蒲易又自顧自道“算了,對你來說,你隻是想要一個答案吧。”他臉上露出轉瞬即逝苦澀的笑。
“剛一個人開始質疑另外一個人時,就證明信任的天平已經坍塌了,所以無論對方說什麼,都像是蒼白無力的狡辯,”他注視著她,不肯放過她臉上每一寸表情,“那如果我說,當年的事情和我沒有關係,你是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
蒲易沒有聽到蘇萊的回複,屋內沉默的氣息被屋外的聲音打破。
“執政官大人,荀胥州長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