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錦端的關係緩和了不少,倒是令月夫人感到詫異。
月行山就要出征了,月夫人的心情很是不佳,話也少了很多。馬上就是冬天了,這一仗勢必打得很辛苦,月行山雖是老將,然而也終究是讓人擔憂。老夫人很是不滿,說道:“這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要我兒出去,又不知何時才能見麵!”
月行山安慰老夫人道:“母親,聖上體恤我,特意為我安排了相助的人呢。我先打頭陣,雲昇過些日子就跟上。”
老夫人歎道:“讓他們年輕人去打便好了,你都這把年紀了,還這麼拚做什麼。”
月行山勸道:“母親不要怕,從前我一個人都能打得下來,如今兩個將軍加在一起,還不是手到擒來麼?”
老夫人轉而又喜,說道:“我兒便是這般有能耐,能者多勞嘛。戰場上你可要把機會多多讓給年輕人啊,你都快四十了,看你這一身的傷,娘心疼。”
月行山在老夫人房裡說了半日話,後來又到月夫人院子裡,月夫人卻已經出門去了,說是去芳水閣試新製的胭脂。月行山說道:“往日不都是鳳娘親自送上門來的麼?”
其實,月夫人也是失望了吧。我能從月夫人精致的妝容下,察覺到一股隱隱的幽怨之情。想必月夫人也是愛過月行山的,然而月行山到底為何,讓她涼透了心呢?雖然月夫人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母親,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卻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第二日,月行山便帶隊出征了。皇帝還派人到常府詢問了常雲昇的病情,常雲昇已經沒有多少問題了,再將養幾日,便能上路了。
我問了秦有時,他私底下也是這麼說的,但我還是很不放心。畢竟通往梁國邊境的路途遙遠,氣候又比這邊寒冷。就算他是好好的人,我也不能放心。在彆人眼裡,他是頂天立地的英雄,然而我寧肯他不要當這個英雄。
月夫人見我出門,叫住了我,說道:“我不是要阻攔你,可是嫁給一個將軍,以後過的便是聚少離多的日子,甚至會有生死離彆。你看看我,便知道了。”
我淡淡地說道:“我知道。”
我離開的時候,聽到月夫人的歎息聲。其實,月夫人後悔的,不是嫁給了一個常年在沙場征戰的男人,而是彆的吧?這男人心裡,有國家有道義有子女有家人,也有妻子的位置,但究竟有沒有愛人的位置呢?
我一邊想著,一邊到了常府,常雲昇看上去已經恢複正常了。他正在為不久後的出征做準備,阿英也要去。我聽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將軍,阿英畢竟是個女子,你不能讓她去那樣凶險的地方!”
誰知道常雲昇淡然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她既然作為我的副將,我在沙場上,她也應當在沙場上。”
這話雖是沒錯,我也知道他會這麼說,可是我真的很害怕。看到我的模樣,常雲昇說道:“你放心,我會保護她的,就算我受傷,也不會讓她受傷。”
我點點頭,說道:“這樣最好不過。”
常雲昇又說道:“知天也會跟著我去,有時麼,從來也沒有去過那種地方,就留在府裡吧。”
我說道:“你不是要讓他做軍醫麼?現在正是需要他的時候啊。”
常雲昇笑道:“我是這樣想的,但他現在一門心思在那個南府小姐身上,這次打仗無比凶險,我又怕他撐不住,還是下次吧。”
誰知秦有時忽然冒了出來,說道:“將軍,請帶上我,一起出征吧。我雖然愛慕著亭雨小姐,但是我也希望,自己有一些事情可以做,而不是做一個吃白飯的人。”
秦有時說得如此大氣凜然,連我都有些動容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有時哥哥,你一定要保重,切記不要到處亂跑,阿英和將軍,都會照顧好你的。”
秦有時笑道:“墨淵,你就這麼看不起人嗎?我跟著將軍這些日子,也沒有白跟,也學了幾招,等我回來時,說不定也是一個高手了。”
秦有時總是這麼貧嘴,倒讓我的心情輕快起來。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與他們告辭,回了月府。
我趕回來的目的,是為了縫製護腿套,既然那邊地特彆寒冷,肯定也急需禦寒之物。雖然他們也是準備充足了的,然而我若是親手為他們縫製,那意義該又不同了吧?早前月行山出征時,我隻顧著擔心了,沒想到這一層,現在可得抓緊了。
說乾就乾,我知道月行山屋裡有不少的好貂皮,還有狐狸皮,每一塊都是好物,漂亮得很。月行山也送了我一塊白狐皮,說是要留著過年給我裁衣裳用。我叫上蓮生,量了量那白狐皮,又去月行山屋裡,翻了兩塊貂皮出來,連晚飯都不顧得吃,便開始在燈下縫製起來。
我的刺繡雖然不怎樣,然而我縫東西的本事,還是有的,畢竟是醫生出身,從前也時不時給病人縫縫補補的。
蓮生無奈,一邊往嘴裡塞了炊餅,一邊陪我勞作起來。作為回報,我答應她,也給長勇一幅。蓮生頓時來了精神,手起手落,利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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